读《红楼梦》,有人为宝黛爱情而伤感,有人为金陵十二钗的命运而动容,也有人会为王熙凤行事狠辣感到惊叹,认为她是贾府最能干的女人,但事实确实如此吗?不然,王熙凤背后还站着一位真正的掌舵人——贾母。
大多数人对贾母的印象都是端庄持重、慈祥和蔼,而忽视了她的手段和能力,她可是真正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
这个戴着慈祥面具的老太太,到底有着怎样的手腕,能受到贾家上下如此敬重和畏惧呢?
要解答这个问题,我们得先弄清贾府的经济来源和运行模式,而后就会发现,贾母的“坏”都在暗处。
一、 贾府经济来源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一句话就道出了贾府的财力有多么雄厚。
贾家是勋贵人家,祖上出了开国功臣,最光荣的时候已经是封无可封,虽然后来逐渐落败,可单单靠着祖上积攒下荣耀和财富也远胜于一般权贵。
可再大的家业也禁不住无限挥霍,贾府上下伺候主子的下人加起来就少说有几百人,可谓奢华至极,夫人小姐们每天的开销更是多得很,花钱如流水。
府内开销大,自然要有经济来源才行,贾府的经济来源还真不少,首先就是贾家人的俸禄,贾赦乃是世袭的一等将军,还有贾珍、贾政都有官职在身,每年都有俸禄可以领。
虽说这些俸禄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千两银子,跟贾家家业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贾家在朝堂上举足轻重,敛财不是什么难事。
俸禄只是明面上的来源之一,而且是很小一部分,更多的收入是源于地租和高利贷。
像贾家这样的高门大户,土地庄园的面积不会小,每年除夕前都会有人来交租,每次少说也得几千两银子,和贾府一年的开销几乎能收支相抵。
对于贾府这样的销金窟来说,浪费钱的除了明面上的开销应酬,而是宁、荣二府上那些挥霍家财的浪荡子们,还有一心只为自己打算,攒私房钱留后路的有权之人。
不难猜出,贾府中的人一定也有一些暗地里的买卖,例如王熙凤借着管理家业以权谋私放高利贷等。
王熙凤是贾母放权名正言顺的管理家业,家里大大小小每天少说几十件事都是王熙凤说了算,里里外外求她办事的更是多得很,再加上王熙凤为人雷厉风行、十分狠辣,暗地里的买卖只要能赚钱她没有不敢干的。
但别忘了,王熙凤能如此嚣张的原因,是因为贾母在背后支持她,贾母给她权力,她就能一直作威作福,贾母若是收回权力,她也只是一个小辈而已,上面还有王夫人、邢夫人。
贾母看似糊里糊涂,其实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现在的贾府已经衰败些了,当年鼎盛时,贾母可是内宅一把手,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她呢。
王熙凤能敛财的手段,贾母定然也是有的,不同的是王熙凤更多的是为自己打算,贾母则要考虑整个贾家,例如她把元春送进宫。
元春成为了皇帝的枕边人,贾家与皇帝联姻,势力更进一步,自古以来,权势和财富永远是相勾连的,贾元春成为了皇妃,贾家敛财的渠道就更多了。
不难发现,贾府明面上的事情虽然都是小辈去做,但背后都是贾母在掌舵,她才是贾家人的精神支柱。
二、 贾家的支柱——贾母
贾母能被人尊称一声“史太君”,可不是单单因为她的辈分高,更是因为她在贾府拥有着无人敢触碰的权威,表面看上去,贾母是个慈祥和气,十分心疼小辈的老祖母,那不过是因为贾母年岁渐高,“收了神通”罢了,可如果家里有事情,贾府众人还得看老太太的脸色行事,就是朝堂高官、宫里的人也得给贾母几分薄面。
一次,贾宝玉听别人说笑误以为林黛玉要回家去,急得晕倒了,王太医前来诊病,说贾宝玉只是急火攻心,不妨事。
可心疼孙子的贾母可就不依了,她要确保自己的孙子完全没事才行,于是对太医说要是敢耽误病情,就派人拆了太医院的大堂,王太医听了也是直冒冷汗。
太医来瞧病,贾母一点面子不给,竟还威胁说要拆了太医院的大堂,可见在贾母在乎的事情上她是多么的霸道,一点也没有平时和蔼的样子。
虽然贾母表面上退居二线,可贾家从上到下全都在巴结讨好贾母,而贾母呢,面对这些奉承,她应付得可谓如鱼得水,都说王熙凤嘴毒脑子快,可在贾母面前,还是小巫见大巫。
贾府分为宁国府和荣国府,宁国府正妻尤氏为了在除夕留贾母吃饭,打趣陪笑着说今年已经预备了贾母的晚饭,每年都不吃,看来是自己比不上凤丫头了。
凤丫头自然说的是王熙凤,尤氏这句话虽说是在开玩笑,但听上去总有些酸味,说贾母偏心王熙凤,而贾母听了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不满,反而以玩笑对应,几句话就把局面解开,每个人都哈哈大笑。
众人齐聚的场面中,这样的情况经常发生,贾母看似是个好相与的老太太,实则是贾母的情商手段太高,什么样的局面都能化解罢了,就连大难临头时,也是贾母来坐镇。
贾府被抄家时,全家上下惊慌不已,只有贾母表现出了一种临危不乱的气势,她果断说道:“你们可别当我是只享得了富贵受不了穷的人。”
贾母叫人把做媳妇积攒的东西全都拿出来,开箱分派,贾府也因为有贾母坐镇才显得不那么慌乱。
作为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享受过大富大贵的女人来说,贾母的能力和城府可谓深不可测。
但就是这样一个精明强干的老太太,却总是对府中子孙的荒唐行为视而不见,她认为贾家这棵大树是不会倒的,许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她的眼中有着自己的利益。
三、 贾母眼中的利益
作为一个大家族的掌舵者,贾母把明面上的事情都丢给王熙凤去做,那些管家带来的埋怨和矛盾也都由她去承担,凤姐暗地里克扣银子放高利贷她也假装不知道,那贾母到底在乎什么呢,有人触碰她的利益时又会怎样呢?
贾母发火时候不多,却在贾赦纳小妾的时候发作一次,贾琏偷情提刀要砍凤姐时候,贾母也只是做了和事老,为什么自己儿子讨小老婆她就这样发怒呢?
因为贾赦要娶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身边的贴身丫头——鸳鸯,贾母曾自己透露过,她说家里的大事小情全都有王夫人和凤丫头操心,她们俩有疏漏的地方还有鸳鸯帮着打理,可见贾母将鸳鸯培养的有多好。
关键是鸳鸯不仅是贾母贴身大丫头,还是她小金库的管理员,贾赦好色想纳丫鬟这不稀奇,但偏偏是老太太身边的人,看中的就是鸳鸯管理着贾母的私房钱,贾赦想要一箭双雕。
但这点伎俩还瞒不过贾母,她一眼就看出来自己的儿子儿媳在算计自己的私房钱,于是在堂上发了好大的火,指桑骂槐的还训了王夫人一番。
贾母果断的处理了此事,坚决不让鸳鸯嫁给贾赦,贾赦也不敢顶撞,只好暂且作罢。
在这件事上,贾母拿出了自己的威严,用实际行动警告了那些想要算计她的人。
体己钱也就是私房钱,那正是贾母在家族中有底气的重要原因之一,是她的养老钱,也是一旦发生变故的退路,更是她人决不能触碰的利益。
面对宝玉和待遇的婚事,贾母也有着自己的考量,贾母对林黛玉这个外孙女是打心眼里心疼,一开始也非常喜欢两个孩子在一起,但后来薛宝钗的出现,加上林黛玉身后无所依,贾母的想法慢慢发生了变化。
薛宝钗家世代皇商,财富雄厚,如果宝钗跟宝玉成亲,那对贾家来说可谓是锦上添花,更何况薛宝钗为人圆滑,更适合做大家族的主母,因此在贾母的眼光来看,薛宝钗更适合贾宝玉,所以在贾母等人的主张下,薛宝钗替换了林黛玉成为了贾宝玉的新婚妻子,也铸造了一场爱情悲剧。
四、 总结
对于贾府背地里的肮脏,贾母是全然清楚的,只要不妨到明面上或是不触碰贾母的利益,她都是可以原谅的。
与表面的慈爱不同,贾母是个非常善于权衡利弊、有着丰富处事经验的圆滑老太太,她的虚伪全都藏在和蔼的笑容之后。
在一个大家族的勾心斗角下,贾母把受人诟病的苦差全都交给别人去做,自己却处在幕后享乐,然而一旦她的利益遭到触碰,她又会迅速拿出手段告诉他人,自己还没老糊涂。
而这样一个威严敏锐的长者,却不重视家族最大的问题,不把贾家带上正路,只注重协调和保护自己的利益,殊不知大厦将倾时,那些平日里的财富和威严又有什么抵抗之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