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过一盆仙人球，一直养了20多年。它体型硕大，形状怪异，堆在长方形的紫砂盆里，就像一座山，看上去有点吓人。每个月，它都按时开花。和其他仙人球的花相比，它的花实在不好看。它歪着身躯，有点摇摇欲坠的样子，依然孜孜不倦地向我奉献它的花。我有些感慨，还有些担忧，生怕它撑不了多久，2020年的夏末，为它写了一篇稿子，连同照片一起投稿，没想到，这一年的10月1日，连照片一起见报了。
更没想到的是，我的担忧成了事实。文章发表后的二十多天后，一天早晨，我正在为它浇水，它像山崩一样塌了，倒在花盆外。仔细翻看着它的“遗体”，里面竟然是空的，整个身躯就剩下一层皮。它就靠这层皮坚持了许久，还不忘按时开花。我的心被震撼了，不禁热泪盈眶。毕竟，它陪了我二十多年，它的离去，令我有一种失去亲人的感觉……
无意间，我发现它的残躯上留着一颗小圆球，比它被买回家时的样子小得多，但是很规整。我随手摘下小圆球，插在原来种着它的花盆里，没有换土，也没加肥，只浇了一点水。原想给小圆球起个好听的名字，转念一想，它是老歪的儿子，老上海的宁波人把小孩子叫做“小歪”，我也叫它小歪吧。
种下小歪已经两年多了，为了避免它乱长，我有意识地控制浇水的量，基本不施肥。小歪和老歪年轻时一样，规规矩矩地长着，比种下时大了两倍，可喜的是，每个月都开着貌不惊人的花，还有点丑，但是，它依然执着地开着，开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