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所以为的最美好的,是在下雪的夜晚,回到那个唤做家的地方。
一杯热茶,一碗热汤,一桌热菜,屋外大雪纷飞,屋内温暖如春。
在全面供暖暂时无法实现的中国南方,不是你妈你姥姥觉得你冷,是真的穿了秋裤也扛不住的天寒地冻。来自食物加热后升起的热气,是一笼蒸好的面食在开笼之际扑面而来的烟雾缥缈,或是锅中沸腾不止源源不断的水汽升起,或是将烧开的茶水注入热水壶中的氤氲朦胧……热气升腾,食物的香气窜进鼻口,是温暖的感觉。寒冬腊月里,食物带来的,不仅仅是为了果腹,一顿热气腾腾的饭菜,一杯辛辣的酒,一杯冒热气的茶,就是这个冬天的最浓烈的温暖。能快速带来热量的食物,首选是那些汤汤水水。一盅辣酒,一碗热汤下肚,逼走寒邪,暖意最先抵达胃,暖了胃,全身也跟着暖和起来迅速由胃,传遍全身。美食何其多,最与冬天相配的,当属火锅。“无火锅,不冬天”,中国人对火锅的热情,在于成为一日三餐。光是对于汤底的讲究,就从食材上注入大量的心力,清汤、菌汤、番茄汤、麻辣、香辣、海鲜、肥牛、椰子鸡……不胜枚举。与北方火锅以涮肉为乐不同,南方的火锅,派系众多,川系、粤系、云贵系和江浙系,口味差异,川系麻辣鲜香,粤系清淡鲜美,云贵系浓郁爽口、江浙系芬芳扑鼻,就连湖南、湖北的钵钵菜,在隆冬之际,一边炖着一边下菜,也转化成了别具一格的火锅形式。各有各的吃法,各有各的滋味,沸腾的热气持续不断的输出着,却通通需要食客之间的沟通与交际。于是,火锅独特的食用方法,成了寒冷气氛里,最恰到好处的相处方式。可以是下班过后的一人食,满满的放入自己最爱的食材,独享闲暇日子的独自犒劳。风雪在外,腹中温饱。可以是两个人的推心置腹,也可以是聚餐团建的举杯觥筹,可以是一家团圆的盛宴款待。推杯换盏之间,美食在前,交际在后,拉近了食客的距离,温暖食客的胃。将热气腾腾带给冬天,送给晚归的人,冬天的温暖。将洗澡这件事,放在台面上,在北方人眼里,也变成了颇具仪式感的事。
北方人冬天爱去公共浴室泡澡,把自己丢到白腾腾的热气里。在过去供暖不足的条件下,这是北方人逃离严寒,全身心沉浸温暖的最佳方式。
这是北方人融入血液不可或缺的习惯,却是很多南方大学生初来乍到,融入北方面对的第一个难关。作为未踏足街巷的澡堂子的南方人,也只能从大学标配的澡堂里寻得体验感。澡堂里,水雾弥漫,热气腾腾,仿佛腾云驾雾,呼出吸入的全是仙气。5元的门票钱,可以随意泡,想要体验一把搓澡、桑拿,则另外付费。来洗澡的人们,男女老少皆有,街坊领居、亲戚朋友、同学同事,将泡澡这回事变成了休闲聚会的一种方式,一边家长里短一边社交联络,卸下压力和责任,多了份闲适与平静。泡的身上暖暖的,出门再去拥抱风雪,身上仿佛多了些力量。与所有旧事物发展的趋势一样,条件越来越好,供暖跟上了,浴霸装上了,越来越多的人将浴缸搬到了自己家的浴室,还有,沐浴中心出现了。
变了模样的大澡堂子,在价格上也是不再接地气,而最初原始模样的澡堂子,越来越得不到年轻人的青睐,正在慢慢走向没落。
以秦岭-淮河一线分割开来的南方北方,有着各自地域性的过冬情结。美食暖胃,泡澡暖身,而独属于家人的团聚,最暖人心。都市里的上班族,走进格子铺一样的大楼里,在暖气十足的办公室里,卸下围巾手套,大衣外套,开始一天的工作。冬季的阳光透过橱窗,被拉下的帘子挡住,因为刺眼的光直射了看电脑的眼睛和阳光下变暗的电脑屏幕。暖气过剩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出现朵朵红晕,热热的,干干的,桌旁必备的加湿器再怎么喷出水汽,嘴角的干燥依旧现出了皲裂。这是远在他方的很多人日复一日的过冬方式,感受不到寒冷,也感受不到暖阳。暖气与围炉,冷气与乘凉,是过去与现在,我们度过极端天气的方式。一个在打拼奋斗,一个在团聚团圆。有了离开,有了奋斗,团聚的滋味更甜,故乡的味道更浓。隆冬到,盼团聚,望春天。中国在远方,期待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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