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受邀出席两场婚礼、一场生日宴。正如美国作家卡佛说过一句话:“参加朋友的婚礼设宴,会让自己觉得越来越老了。”是的,这就是一个中年人的真情实感。
转念想想,我所理解的“老”也许不算是一件坏事。步入中年之后,对生活、对生命的意义和价值都有了更深刻的认知,会更明白地活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懂得怎样扮演生活中不同的角色。
人到中年,淡雅不孤寂,繁华不彰显,独立显温暖,坚定并温馨,虽有时沉默,但不表示冷漠,会安静地聆听后才表达观点,而不是假装热情。年轻时,大家急不可耐地标榜自己的不同,现在愿意心平气和地在日常生活中寻找一点光。我有一位特别喜欢种菜养花的中年朋友。她觉得人到中年,把所有烦恼转换成种菜养花的生活,实在是太美了!
她把自家小院围上珍珠梅、月季花、绣球花、三角梅簇拥的木栅。每日迎面而来的是,百合芬芳春风十里,花香盈袖信步闲庭。屋前小庭院挖一个水塘,水里撒几尾鱼,种一池莲花,闲暇时静坐水边,看游鱼在花丛中嬉戏。屋后种一地青菜,架几个瓜藤,满园绿色,四季常青。新鲜的黄瓜、豆角、茄子、苋菜……随吃随摘。要是觉得不够热闹,再养只猫,喂一群鸡鸭,听莺柳畔,引蝶花边,给小院里添增了无限生机。
美好的清晨从闻到花香开始,山间雾气迷蒙,屋旁小溪潺潺,三两只猫狗互相追逐。几只小鸡悠闲地踱着方步,深吸一口气,满腹清香。在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中开始一天的劳作,浇水除草,修剪残花,身体虽然辛苦,内心却很充盈。晌午阳光洒满小院,青藤漫过篱笆,搬一把竹椅,躺在树荫下打盹,迷迷糊糊中听蝉鸣闹夏迎秋。午后沏一壶花茶,翻两本有趣的书,静静享受这浮生半日闲,傍晚余晖漫在天边,烧红了小院,池塘边上传来阵阵蛙声,饭菜的香味从小屋飘出好远。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时光都仿佛被拉长。人生的后半场就得这样,只闻花香,不谈悲喜!
受这位老友影响,我也开始种花养草,给植物浇水、伺候刚破土的种芽。以前觉得自己每天都匆匆忙忙应付着粗糙的生活,现在竟然也学会了细心温和地照顾着植物们的适宜温度和干湿喜好。植物们正一天天茁壮长大,每看到它们露出一些小小的芽,每天都是治愈系的感觉。快乐就这么简单,就这么自然。就像爱画花的安妮老奶奶所说:“若将一朵花拿在手里,认真地看着它,你会发现,片刻间,整个世界完全属于你。”
人到中年,逐渐淡出社交网络里的热闹场面,夸奖与点赞再多,都不及和朋友见面时,感受到对方“亲眼看到你,我就很开心”的关切。心烦意乱时不再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而是用烹煮美食、游走江河大川等方式来找回生活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