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又是一年一度的清明时节了.每到此时,国人都要举家外出,去祭拜已逝去的先人.今年的清明,我也不例外.不知何故,清明突然让我回忆起了以前吃螺蛳的情景.也许是今天早上去菜场买菜,无意中瞥见小贩脚下的那袋螺蛳引起的吧!看见蛇皮袋中沾满了泥土,又脏又小的螺蛳,我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了.唉,还是过去的螺蛳好吃啊!
螺蛳,儿时经常吃到.那时候的价格远没现在这么贵,按我父母说的话,都是当地农民才吃的东西.剪去尾巴,洗一洗,放在锅子里拿猛火一炒,淋上酱油,加点水,撒上些葱姜,盖上锅盖,稍微煮一会,成了.吃到嘴里倒也特别的鲜.据说螺蛳这东西必须在清明节前食用,味道最佳.尤其壳中的那块青黑色的螺肉,最为鲜嫩.过了清明,肉质就变老变硬了,而且螺蛳肉也不肥美好吃了.因此,每到清明时分,除了吃青团外,就着啤酒吃螺蛳就是最惬意的事了.当然,那时候我还小,都是父母炒好后端上桌,大家一同来分享.会吃螺蛳的人把它拿起来,用嘴对着螺蛳的大口,用力一吸.鲜美的汤汁连同螺肉一起被吸入嘴里.但此时还不能吞下,得把螺肉后面连着的脏东西,也就是螺蛳的肚肠咬断,然后把螺蛳壳和螺蛳肚肠扔到一旁,再咀嚼螺肉.汤汁鲜,螺肉嫩,吃到嘴里,比大鱼大肉还好吃.只是直到现在,我仍然不会用嘴吸吮螺肉.小时候吸了半天,光吸到螺蛳壳里的汤,螺肉就是吸不出来,最后用绣花针把螺肉挑出来才算了事.结婚后,改用牙签挑.不过我老婆比我强多了,上下两片嘴唇一抿,"嘶流"的一下,螺肉就被她吸进了嘴里,无论螺蛳再怎么小,都难不倒老婆.
刚结婚时的一段日子,夫妻二人去买菜,只要看见有螺蛳,总要买上一大碗回来下酒喝.还有小龙虾也最受我们的青睐.二十年前,工资不高,物价也便宜,5元钱可以买满满二铁皮大碗的螺蛳.小龙虾贵一点,但还能承受.最初我炒螺蛳时只加点酱油,盐,味精就行了,后来老婆在一家小饭店里看见厨师往里加红辣椒,就告诉了我.照这么一加,吃起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我记的过去菜场卖的螺蛳都放在大塑料盆里,用水浸满.挺干净,很少有带泥沙出售的.而且摊主还给你一个小塑料簸箕,任你挑,任你拣,决无怨言.不像现在涂满了泥巴,还说是刚捞上来的.其实谁知道呢.我曾在公交车上听二个老太太说,她们买过这样的螺蛳,价钱高不说,其中竟然混杂着死去的臭螺蛳.洗去泥巴就闻到臭味了."黑了良心!"老太婆愤愤道.现在的人啊!不过我们那时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螺蛳的质量都挺好的,买回家后,再放在水里浸泡二,三小时,待吐尽泥沙便可下锅了.有一次,买到的螺蛳质量特别好.不仅个个粒大饱满,那个头比我的大姆指还要大一半.而且特别的青亮翠绿,让人有心跳的感觉.从水里拿出来,在阳光的照射下,真有苍翠欲滴之感.这印象至今难忘,从此以后我也再没有见到过如此高品质的螺蛳.我一般是休息天早上去买螺蛳,放在家里的洗脸盆里,到中午再吃.不过有时我是早上买好螺蛳,放到晚上才食用.中间换了几次水.下锅炒时,这螺蛳还是活的,没一个坏的.炒好后,放在嘴里一嚼,没有半点泥沙.不像现在,放了半天,吃到嘴里仍有泥沙.一次,我们夫妻去枫泾古镇游玩,中午吃饭时点了一盘螺蛳.不仅小得可怜,而且吃到嘴里一股泥沙.我只吃了一个就不吃了,劝老婆也不要吃.但她不听,嘴巴馋.一个人把一盘螺蛳全吃光了,结果一回家就拉肚子.我怀疑就是那盘不洁净的螺蛳引起的.因为我除了没吃那盘螺蛳,其它的菜都吃了.估计是螺蛳的问题.老婆发誓以后再也不吃了,当然没有当真过.
其实我们虽然爱吃螺蛳,但吃的并不多.在决定要宝宝后,就戒了差不多有十一,二年了.因为老婆听说吃螺蛳易得寄生虫病,为了下一代的健康,就严禁螺蛳入门,连小龙虾也不许进门.螺蛳重新进门也是最近五六年之间的事,因为儿子已成一个半大人了,身体对病毒的抵抗力提高了,我们大人也可以少为他操心一点了嘛!只是我爱吃的小龙虾至今老婆不让进门.也难怪,社会上关于它的负面新闻实在是太多了,还是不放心啊!老实说,比起螺蛳,我更爱吃小龙虾.清水煮或煎炒,都不影响它的美味.尤其是烧好后,小龙虾的甲壳是通红的,剥开壳后,肉是雪白的.吃到嘴里,也是非常的鲜美.现在大小饭店里的小龙虾都是加入五味,辣子最重,称为香辣小龙虾.味道虽美,但由于麻辣的刺激作用,根本就尝不出是否新鲜来.所以,现在除非自己买,自己烧,否则坚决不吃.
不知道蚕豆是不是也在清明节时候上市,今天在菜场也买了蚕豆,但剥开来就觉的不对劲.颜色发白不说,而且许多都坏了.我怀疑可能是隔年的,从冰库里拿出来的.炒好后,有些老,皮又硬,只能吐掉皮再吃.时令季节的鲜嫩蚕豆也是我的最爱,下锅一炒,蚕豆皮就开始爆了.稍微翻炒几下,撒上葱花,吃到嘴里,连皮带肉都有化了的感觉,蚕豆本身的清香甘美随着唾液,通过咽喉,滑入我们的胃里,那滋味绝对赛肉!吃完后,我还常把碗里的蚕豆汤下饭,可鲜了.
清明最好吃的食物,我认为除了一些有特色的食品,如长江刀鱼等,最适合普通大众消费的菜肴应该就是那最不起眼的螺蛳了.但随着人口的增加,环境的恶化,不光螺蛳的质量已大不如从前了,就连小龙虾,蚕豆包括青团都和过去不可同日而语了.真想再吃到以前那种青翠鲜美,洁净肥厚的螺蛳啊!
本文由寡人有疾于2015年3月29日20:11分原创首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