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和朋友出去吃披萨,榴莲披萨端上桌时,不能忍受榴莲的朋友在我的好说歹说下,终于愿意捏着鼻子尝了一块。后来,我没能让她喜欢上榴莲,还被她暴打了一顿…
每个人的口味千奇百怪,比如我对榴莲无比痴迷,却对香菜恨之入骨。我特别羡慕不挑食的人,口味宽一点,尝到的美食也更多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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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味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一千个人至少能有一千种口味,加上心情、环境的影响,说不准还能多出几种来。口味一多,就免不了有所冲突,正所谓我之蜜糖,尔之砒霜。
我打小不吃茄子、丝瓜和猪肝。家乡有种美食饺饼筒,又叫食饼筒、麦油脂等等,先得摊一张大大的薄面皮,然后炒各种荤素菜,每样放点在面皮上,卷成长筒形,刷油后烙成焦黄,犹如内容丰富的春卷,那可是过年过节才有的隆重美食。
而家乡人视猪肝为恩物,如此隆重的美食中定然不能少了猪肝的存在。于是每次吃饺饼筒都如同扫雷一般,必须谨慎观察小心试探及时发现猪肝的存在,否则就是踩雷后不得不捏着鼻子往下吞。每每此时,做饺饼筒的姑姑总要念叨我怎么就不能消受如此美味。
说起来,香菜应该是评价最为两极分化的食物,没有之一。爱的爱死,恨的恨透,拿来考验爱情都嫌太过残忍。
香菜古称芫荽,虽然早已有之,不过不是中国原产,据《博物志》所载,是张骞出使西域时带回来的,张骞这得拉多少仇恨啊。
香菜强烈的味道正是不同人的爱恨之源。厌恶的人别说吃,闻到都能吐。有人因为误食香菜,留下人生阴影,以至于长得像香菜的芹菜、茼蒿之流也避之不及。据说全世界有15%的人患有香菜恐惧症,老外还专门成立有反香菜联盟,在他们看来,香菜味儿跟臭虫味儿是一样一样的。也难怪,香菜英文coriander的词根就来自古希腊语的臭虫。
但是,在爱香菜的人那里,一切都不一样了。公司食堂里吃面的地方备有两口大碗,一碗葱花一碗香菜,香菜那碗往往是一两个人就给扫空的。毛小姐和她妈妈都是香菜控,菜场里一大袋子买回来,到上桌就剩一半——洗着洗着就塞嘴里了。不过,比起日本人,那还是差了点,香菜在日本是国民热门食材,不但乌冬面、炒饭加香菜,还有香菜天妇罗、香菜特饮,就连薯片、泡面和啤酒都有香菜口味的,简直丧心病狂啊。
都说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香”,可以百分之一万的肯定,这话出自“逐臭之夫”之口,为“逐臭”辩解之余也是想把美味推销给更多的人。
作为臭豆腐的忠实拥趸,我每次说这话的时候,就是抱着这两个目的。无论是油炸后酥脆外壳包裹下的柔嫩口感,还是加小米椒重油旺火炒出来的干香浓烈,抑或与霉苋菜梗双臭联手蒸出来的咸鲜爽滑,都是直接而猛烈的味觉体验,让人欲罢不能,自然要大力推荐了。
可是不喜欢的人,你说破了天,他也是侧目掩鼻而过,保不齐还在腹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吃这种屎臭屎臭的玩意儿呢?!”
杭城著名宵夜摊点胖大姐家的油炸臭豆腐那是一绝,当初呼朋引伴去吃,小艾同志却是对臭豆腐无感之人,远远避在桌脚皱眉咬牙拿鸡翅泄愤。我总琢磨,要是给他来个蒸双臭或者炒臭豆腐这样风味更显的菜搁面前,他会作何反应?摄于绝交的压力,这个想法始终没敢付诸行动。
香菜、臭豆腐之类爱憎分明主要是因为浓郁的风味,类似的还有纳豆、榴莲、豆汁等等。还有些食物,那就是地域文化和习惯的差别了,譬如说豆腐脑的甜咸之争。
一碗白花花的豆腐脑放在面前,是来一勺白糖拌拌,还是榨菜虾皮打底淋上酱油再点点儿辣椒油?甜党抑或咸党,情况很是严重,正如马伯庸所言“兹事体大,仗义死节正在今日”,微博上甜咸之争硝烟弥漫,有好事者还一本正经列出甜咸两党割据地图。
不幸的是,粽子、汤圆等等也都在不同时间以同一姿势跌进甜咸之争的坑里。历来喜咸口的北方弟兄在粽子问题上却变了口味,大喊“粽子怎能不蘸糖,完全不能容忍咸粽子!”,吃惯甜口的南方兄弟也是默契的改换门庭大嚼咸香的嘉兴肉棕。甜党还在惊诧“汤圆还能有肉馅?!”咸党连梅干菜烧肉都包进了汤圆。
作为自带吃货光环的民族,国人与老外关于食物喜好的差异大得都快没边了。鸡爪、鸭脖这样的全民美味老外是没法理解的,鸭头、兔头老外是要毛骨悚然的,至于豆腐乳、皮蛋这样的大杀器基本是禁止拿出来的。
托现代资讯发达的福,时不时就能看到老外们的苦恼:美国人说河里鲤鱼泛滥成灾了,丹麦大使馆烦恼海滩上长满生蚝,德国政府为满地大闸蟹发愁,苏格兰河里全是小龙虾把鳟鱼都赶跑了……中国吃货却早已满嘴哈喇子,“放着我来,在吃货面前这哪是事儿啊!”
这不正是尔之砒霜,我之蜜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