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遇到一个小姑娘,那时她刚刚在美国读完自己的硕士学位,肤白貌美大长腿,乖巧懂事,人见人爱。
有次聊得多了,她说,很多人追求她,但是她不为所动,因为她觉得女人的贞操只属于一个人,就是她未来的丈夫,虽然她并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但是她誓死要替他守住这个礼物。
旁边的朋友点头称是,纷纷夸奖她深明大义,堪称贞洁烈女。
那一年她25岁。现在不知道她在哪里,也差不多快十年了吧?是不是遇到一个值得托付的人,献出自己最珍贵的礼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取向,认为应该杜绝婚前性行为,一生只睡一人；或者认为在婚前应该睡遍天下,婚后一锤定音。两种价值取向都不见得错,关键是看你喜欢怎么样的人生。
个性化、浪漫主义固然是一种选择,但是有从属心态、集体主义,认为呆在传统价值观里才有安全感,未尝不是另外一种选择。
只是这社会不见得那么单纯,人生处处是狗血,总有不配合的时候,你无法确定命运把什么带到自己面前,你单薄的价值观做好准备了吗?
我每次看到这样的姑娘,都会衷心希望她们不要过于委屈自己,单纯不是坏事,但是需要简单的人生去配合。很明显,从你漂洋过海来读书就可以看出,你的人生肯定比一辈子待在一个小山村里要复杂许多,那么配备稍微复杂一点的价值观,更容易有一个幸福的人生。所以,在你初涉人世的时候,傻乎乎地对世界有简单粗暴的看法没有关系,只是希望你要知道三观不是一成不变的,要有积极调整自己三观的智商,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独立思考能力不是每个人的标配,有些人过人云亦云的人生其实不是坏事。过于“自我”意味着有担当和有勇气,自我觉醒的标配必须是强大的内心,因为你需要老是跟众人错开肩膀,从人类进化的角度来说,脱离集体会产生恐慌这件事已经镌刻在DNA里了。所以,有些人就活在别人制定的规范里也很好,有点小聪明和小运气就足够安稳一生了。
最近都在怒怼丁璇的女德演讲,她说“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女人衣着暴露就是失身”,“被家暴了一定要忍,因为打打更健康”。因为过于惊世骇俗,很多人听不下去。但是她的演讲总是有市场,你知道即使被如此批判,她也一样能找到自己的受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基因多样化。
现在的普世价值是,我不同意你说的话,但是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那么剩下大家能做的就是,我也行使我说话的权利,通过反驳你,来降低你的影响力。
将来的普世价值是什么真的很难说,就好像过去人也无法理解现代人的想法一样,也许将来某一天地球上人实在太多了,人类会设置一条新的优胜劣汰制度。
人类社会制度的发展近几百年突飞猛进,《独立宣言》又是自由又是平等的,让马大的小姑娘泪流满面,但是要知道的是,美国国父们虽然慷慨激昂地写下“人人生而平等”,但女人和黑人依然没有政治权利,奴隶的存在也是合法的。不是人人生而平等吗?美国国父们没有一个人因为签了《独立宣言》就良心发现,转头回家把自己家奴隶解放了。
拿这个举例子,不是说美国国父们多么虚伪,而是想说,文化有很深刻的欺骗性,没有什么文化是崇高而神圣的,都是障眼法,区别就在你上不上这个当。想太多文化,不如想想你自己这个人。
独立思考其实也是个伪命题,人是社会动物,进化的过程就是不独立,所以任何的独立思考都是相对而言。人类如此弱小,在几百万年里都处于生物链的底层,在大概八万年前,一跃成为动物界的主宰,就是因为他们放弃了个体性,转而用文化和语言开启了集体性的时代,一旦人类可以动员成百上千的团队合作,基本就可以在动物界所向披靡了。所以人类的进化是反对过分独立思考的,这就是为什么你会看到,什么样的言论都有市场,因为这符合进化中的弱点。
而有些人为什么总是有奇怪的想法呢?是因为他们喜欢极端体验,这个真的不难理解,这个世界上有受虐狂,寻常生活不能让他们满足,一定要有被羞辱、被拷打心里才舒服点,生物性上也可以找到证据。
关于极端体验,王小波曾经写过一小篇杂文说这个事,儒雅极了,通篇没有火气,但是力量很深厚。他说有些人喜欢极端体验,在加州和纽约这样的人不少,他们喜欢把屎尿往自己头上浇,还美其名曰GOLDEN SHOWER。 他们也知道自己这个癖好惊世骇俗,所以多半静悄悄的,暗中组织俱乐部,定期活动,在口袋里插一块黄手帕,表明自己是同道中人。
而这种东西未必是19世纪个性化思潮的产物,中国古已有之。唐传奇里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叫李赤的人,他也喜欢屎尿,没事就喜欢一头栽在粪池里,他可怜在没有出生在纽约或者加州,所以得不到大家的理解,想来他生前很寂寞,终于一次,他一头栽下去,被淹死了,就再也没有起来,但估计他心里是满足的。
关于极端体验这样的人到处都有,每个时代都有,他们喜欢这个调调,越是极端,越是不寻常,他们越开心。关于这个,王小波的感受就是我的感受,他说,您喜欢极端体验是您的事情,我没有这种瘾,您是喜欢一头扎在粪池里,吃屎吃尿,还是喜欢跪在男人脚下自愿为奴,那是您自己的事情,请千万不要叫上我一起,因为我虽然愚笨,但是也知道屎尿不好吃,也知道人活着得先有个人样。
但有些人可恨在,不是真的喜欢极端体验,他们只是喜欢装神弄鬼,靠这个赚碎银子花。所以看到这样的人,要知道真伪,不妨鼓励他们一下,看他们肯不肯自己先一头扎进粪池子里,如果他们做到了,脸上还挂着幸福的微笑,那么值得为他们高兴,求仁得仁,真是一条好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