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七月的一天,我们到位于维也纳老城区的城市公园,瞻仰了“圆舞曲之王”小约翰·施特劳斯的镀金铜像。随后饱览了多瑙河的景色,晚上在金色大厅聆听了被称为“奥地利第二国歌”的《蓝色的多瑙河》。
翌日早晨,睡到自然醒,我们前往维也纳森林。乘坐上山的公交车,山道蜿蜒,停了一站又一站。到了有名的卡伦堡,我们鸟瞰维也纳,远眺多瑙河,在林木葱郁的山道缓步前行。途中,我们寻访乐迷憧憬的“贝多芬小径”。频频问询遛狗的当地人、公交车司机和游人,都不知晓。无奈,只得坐公交车下山。车开了,车上另有五位乘客,四个是来自中国的年轻人,另一位是年过古稀的洋老汉。我们趋前询问,那真叫喜出望外,洋老汉就住在森林里,说到“贝多芬小径”,如数家珍。当他得知我们祖孙三代来自中国,赴欧自由行,要寻找“贝多芬小径”,他欣然在中途下车,为我们带路。四个中国的年轻人甚是雀跃,尾随同游。
这一站名为格林津小镇,盛产葡萄酒。我们跟随洋老汉,迈过一条石级铺就的大斜坡的脊岭,一片绿云似的葡萄园映入眼帘。洋老汉踏上一条绿荫掩映的小路,在葡萄园外的篱笆旁停下来,指着贴近篱笆的一株葡萄,说:“这是你们中国的主席习近平栽的。”果然,疏朗的篱笆上,一方小木牌上写有习主席的名字,大伙兴奋地拍照留念。他又说,紧挨着的几株葡萄,分别是普京、奥巴马和当地一位大主教栽种的。那块木牌上正是四位的彩照和文字说明。洋老汉真挚地对我们说:“你们来自中国,我是特意拐到这里来的。”他的盛情令我感动不已。
过了葡萄园,眼前呈现一条平坦的水泥路。洋老汉指着路的尽头说,前面就是“贝多芬小径”了,他家里有事,和我们一一握别。
路的尽头是三岔口,我们沿着中间的一条走去,望见一尊白色大理石贝多芬塑像,树丛间悬挂着路标:“贝多芬小径”。终于来到向往经年的圣地,我情不自禁地欢呼了一声。小径林木森森,山风低吟浅唱,婆娑的枝叶筛下一串串光圈,仿佛五线谱在盘旋。右侧石岩下,一条清浅的小溪穿过一座古朴的石桥流向远方。置身其间,耳畔回荡着贝多芬《田园交响曲》的奏鸣,潺潺淙淙,啁啁啾啾。几天前,小外孙在瑞士蒙特勒的西庸城堡里见过英国诗人拜伦留下的脚印,此时,他俯着头问我:“怎么没看见贝多芬的脚印呢?”我说:“贝多芬天天来这里散步,地上满是他的脚印。”
乘上返城公交车,回眸广袤的山林,我想起小约翰·施特劳斯的话:“维也纳,我的一切力量都扎根在这块土地上,我所感觉到的旋律,充满在她的天空中。”
作者 史汉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