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轻时就爱文学,所以每到一个城市都会寻寻觅觅去拜瞻作家故地。 我去过绍兴鲁迅的百草园和三味书屋。一进门就有似曾相识的亲切感,眼前的场景中都有“迅哥儿”活跃的身影。 去北京参观鲁迅故居,感觉之一是“小”:一个小型四合院,鲁迅把亮堂的房间让给了母亲和原配朱安,自己的小屋子是书房兼卧室。感觉之二是“简”:一切家具和生活日用品都极其简约,一张小床还是木板的,几乎有点极简主义的意味。感觉之三是生机勃勃。鲁迅在小院子里种了丁香、杏树、黄刺玫等,枝繁叶茂,香气袭人。他在这里住了两年多,《华盖集》《野草》《彷徨》等书中的230多篇文章就创作于此。 鲁迅在上海大陆新村的故居我去过两次,这是一幢红砖红瓦的三层楼房。一代文学巨匠在这里度过了他生命中的最后四年。他曾在这里与瞿秋白彻夜长谈,经常接济萧红、萧军等穷困的青年作家,也经常与儿子海婴做游戏——“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在北京旅游,我还去过茅盾故居,有几件展品令我感动。茅盾的卧室里,墙上挂着他母亲的黑白照片,镜框下有他遒劲工整、瘦金体风格的字:“我的妈妈,雁冰敬记”。在卧室的窗台上,我看到一条说明:“孔德沚(茅盾夫人)同志于1970年去世后,骨灰一直为茅盾同志安放在卧室内。” 茅盾晚年视力仅0.3,但他仍仔仔细细为孙女抄写了整整两本香港出版的英语教材(当时买不到)。想到茅盾弥留之际捐出二十五万元稿费,再看看故居中他用的24英寸黑白电视机、打补丁的旧浴衣、油漆剥落的家具……我不禁感慨良多。 巴金在上海武康路的故居是一幢三层楼的花园洋房,外墙上有一只铜制的巴金手模。与很多游客一样,我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与这位“把心交给读者”的巨匠“握手”。他手中的笔呀,写出了26卷《巴金全集》,10卷《巴金译文全集》。 在北京和青岛,我参观了老舍的故居和骆驼祥子博物馆。去杭州,我观瞻了为抗日救国而殉难的爱国主义作家郁达夫的“风雨茅庐”。到湘西凤凰镇,我参观了抒写乡村文化小说《边城》的沈从文旧居。我还去台北,意兴盎然地游观了林语堂自己设计的故居,还有梁实秋的“雅舍”…… 当我跨进那些文学家的故居,一切喧嚣、张扬、浮躁、冲撞……都消失殆尽。我平心静气地凭吊那些珍贵的文博景观,触摸前辈文学精英的脉动,解读一个城市、一片热土的文化性格。在这一趟趟的旅程中,感觉自己得到了充实、滋养、提升甚至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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