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贾府已经开始逐步入不敷出,然而显示自己的权利,王熙凤仍然在明明知道和尚道士的情况下已没有多大用的情况下,仍然留下了这些人,供给这些人吃喝,目的就是为了安插一个人即贾芹。而贾政本来是坚持让这些人离开的,但最后采纳了贾琏夫妇的意见,可见贾政这个人对家务管理方面的无能,任由贾琏夫妇与妻子折腾,这正应了冷子兴的话“如今生齿日繁,事务日盛,主仆上下,安富尊荣者尽多,运筹谋画者无一,其日用排场费用,又不能将就省俭,如今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冷子兴以商人敏锐的视角看出了贾府存在的问题,王熙凤虽然有管家才能,但她却无深谋远虑,这是因为她不识字,而又深谋远虑的人是探春,可她最后偏偏远嫁,贾府的辉煌注定了只是昙花一现。贾芹可能是贾府的一个旁支子孙,在没有势力时,王熙凤对他们母子的印象是:不大拿班作势的。然而一有了钱财,马上换了一副形容,“贾芹随手拈一块,撂予掌平的人,叫他们吃茶罢。于是命小厮拿回家,与母亲商议。登时雇了大叫驴,自己骑上,又雇了几辆车,至荣国府角门,唤出二十四个人来,坐上车,一径往城外铁槛寺去了。”人的变化如此之快,令人惊叹。这让我们想起生活中遇到的很多人,在贫贱时,说话小心谨慎,办事沉稳,然而一得势,马上便扬起了高贵的头,正眼都不看人。贾芹就是这种人。
而贾元春恐怕省亲别墅因自己幸过后,贾政必定敬谨封锁,不敢使人进去骚扰,岂不寥落。于是命宝钗等尽管去住,又想到宝玉不同于其他兄弟,自幼在姐妹们中间长大,于是命令命宝玉仍随进去读书。宝玉本来喜欢大观园的景致,听了自然喜悦万分,正和贾母盘算,要这个,弄那个,偏偏听丫鬟说:“老爷叫宝玉。”贾宝玉听了顿时吓坏了,杀死不敢去。可见传统教育的悲哀。当父亲的权威被一再提升,到了儿子惧怕的地步时,教育出来的孩子不是叛逆型的,就是奴才样的,这样的孩子长大后面临社会自然会有许多不适。贾政的教育是失败的,他让宝玉变得再自己面前畏畏缩缩,而他的内心却逐步远离了他教育的初衷。宝玉厌恶科举,讨厌与达官贵人接触都是从父亲望子成龙的严厉管教开始的。
然而不管他想不想见父亲,仍然硬着头皮去见父亲,而在路上便遇到母亲的丫头金钏一把拉住宝玉,悄悄的笑道:我这嘴上是才擦的香浸胭脂,你这会子可吃不吃了?金钏儿无论在古代人眼中还是在现代人眼中,的确有点轻浮,我们不知道她究竟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想做宝玉的姨娘而这么做的,她的死与她的轻浮有直接的关系。贾政与王夫人的关系有点尴尬,估计在刚结婚时,贾政与王夫人是有感情的,所以王夫人生了元春、贾珠、贾宝玉,然后贾政又喜欢上了赵姨娘,连续生了探春、贾环,有时我们也觉得不可思议,然而这时事实。如果是一次错误,那就不会再有第二次错误。贾环的出生直接威胁到王夫人的地位,尤其是贾珠死后,这一系列打击也让她的思维发生转变,所以在她眼中,漂亮的女子没一个好东西,戏子都是狐狸精。
当然贾宝玉和贾环二人的形象、才能不可同日而语,书中说道:“贾政一举目,见宝玉站在跟前,神彩飘逸,秀色夺人,看看贾环,人物委琐,举止荒疏,再看看王夫人只有这一个亲生的儿子,素爱如珍,自己的胡须将已苍白:因这几件上,把素日嫌恶处分宝玉之心不觉减了八九。”贾政虽然嫌恶宝玉平日不务正业,但仍然对儿子寄予厚望,然而他对儿子的希望太大了,父子在一起不到三分钟,便又因一件小事惹得贾政大怒,原因是宝玉给丫头袭人起得名字,袭人本名珍珠,因她姓花,宝玉想起一句诗“花气袭人知昼暖”,便给他起了个袭人的名字,而贾政生气的原因是:“究只是可见宝玉不务正,专在这些浓词艳赋上作工夫。”对儿子动不动上纲上线,这让宝玉那愿意与他在一起啊,最终,他将宝玉逼到了逆反的一面,也断送了贾府振兴的唯一希望。
书中还有一笔写到:“林黛玉正心里盘算这事,忽见宝玉问他,便笑道:我心里想着潇湘馆好,爱那几竿竹子隐着一道曲栏,比别处更觉幽静。宝玉听了拍手笑道:正和我的主意一样,我也要叫你住这里呢。我就住怡红院,咱们两个又近,又都清幽。”林黛玉住的潇湘馆贾宝玉当时提的是“有凤来仪”,而宝玉选择住所是,居然认定林黛玉就是那儿的主人,可见在他眼中林黛玉便是他心中的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