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地 |
2024-01-21 08:05 |
编辑:左静 长达1公里的队伍⬇️
零下20多度的天⬇️
大人在场馆外发国旗⬇️
小朋友用纸巾擦拭灰尘⬇️
这里,是侵华日军第731部队罪证陈列馆。 一个纪录日本军国主义罪恶、书写中国人民苦难遭遇的地方⬇️
到访过的游客说,这里揭露的罪行不忍直视,看了会做噩梦。 但东北人说,现在的展馆其实已经改良过,很多血腥的细节都被拿掉了。 早些年旧馆内陈列出的罪证更加骇人⬇️
还有人说,想了解当年那段残酷的历史,不妨看看电影《黑太阳731》⬇️
豆瓣评分7.8⬇️
比起战争片、历史片,它更像是真正意义上的“恐怖片”。 是不少人的童年噩梦⬇️
1988年上映之后,成了香港电影分级制度以来第一部被定为3级片的影片。 部分画面尺度太大,出品方银都影业不得不删减镜头⬇️
CCTV6电影频道放的这版跟香港原版比,少了9分钟的时长。 但是删减过后,片中一些极端写实的镜头依旧存在争议。 比如“冻伤实验”这场戏,拍摄时导演牟敦芾的外甥女亲自上阵⬇️
为了追求真实感,演员真的被冻伤了。 冰天雪地里往胳膊上浇水,再冻、再拍,双手也被敲打出紫色淤血的鼓包⬇️
“活体解剖”实验中用到的尸体,据说是在公安局备了案以后才拿到的。 焚尸炉那一场戏,日本兵一边哼着歌一边用斧子砍剁尸体丢进焚烧炉⬇️
因为这一幕需要大量尸体,剧组找到长春白求恩医科大学实验室。 在停尸房200多平方的福尔马林池子里连续打捞,最终挑选出12具可以使用的真尸。 以3000元一具的价格买下,损坏的就送去火葬场烧掉,剩下的再卖回去,算1000元一具租的⬇️
橘说这些,并不是想用今天的艺术道德标准去批判一部四五十年前的电影。 毕竟电影圈的行业生态今非昔比,道具制作、特效水平、艺术理念也有时代局限性⬇️
导演牟敦芾的电影风格也一直都是这一挂的,前卫大胆、赤裸粗暴。 1941年,他出生于山东,日本人正在这片土地上烧杀抢掠。 8岁那年,他跟着爸妈去了台湾。 28岁时拍了第一部作品《不敢跟你讲》,因为情节涉及师生恋被台湾当局盖章成“禁片”⬇️
之后又拍了第二部同性题材电影《跑道终点》,但当时同性恋还是不能拿在台面上说的,这部电影也被禁了⬇️
后来,他去了香港邵氏电影集团,他热衷的视觉暴力,倒是符合当时风月电影流行那阵的审美。 1980年,他一口气执导了《连城诀》、《打蛇》、《碟仙》三部电影,因为重口味、大尺 度,他被外界封为“禽兽导演”⬇️
这之后,他跟邵氏解约,自己搞创作,累积的声誉基本上都是靠后期拍的战争主题电影。 他还拍过《黑太阳之南京大屠杀》,但这部片子镜头更血腥、更残忍,内地禁止上映。 (据看过的观众透露,片中有石碑上摆满人头之类的镜头) 他在采访中表示,“黑太阳”是对日本国旗的反讽。拍摄那些暴力的画面,是在宣泄一种愤怒的情绪。 他想提醒观众,不能忘记那段屈辱的历史。 一如他在《黑太阳731》开头写下的那句话⬇️
这部电影最出彩的有两点: 其一,详细刻画日本731部队的作恶细节,对历史的高度还原足以媲美纪录片。 其二,切入点独特,影片没有从受害者出发,而是由日本少年兵的视角旁观这场劫难。 通过他们目睹的一切,以及发生在这群少年身上的变化,克制、理性地表述了一个更宏伟的命题: 战争之下没有赢家,谁打造嗜血机器,谁终将被其吞噬。
731部队是侵华日军“满洲第731部队”的简称,本部设立在哈尔滨,专门从事细菌武器研发。 为了培育出新型细菌武器,日方需要更多人手。 1945年2月,此前因贪污问题被撤职的石井四郎重获任用,再度执掌731部队。 他抓捕了大量民众用于实验,70%都是中国人,也有苏联、蒙古人和其他参战国的爱国分子。 对他们的蔑称是“马路大”⬇️ (该词源自日语中的“丸太”,“maruta”意为“圆木”,指受害者是可以随意砍伐、烧毁的木材)
还从老家千叶县带来了一批少年队员⬇️
涉世未深的少年们,对战争的理解不是“侵略”,而是“父亲牺牲在中国”⬇️
在离开家乡之前,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即将奔赴的,是怎样一座人间地狱⬇️
有人为了捡回哥哥送的球翻越电网,长官发现后居然选择开枪。 他慌不择路之下扑上电网、触电而亡。 少年们才第一次意识到,“731部队”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这里当然不简单,他们将在这见证种种血腥屠戮,人性一点点被扭曲。 起初,他们看到一个中国小孩在玩球,以为是他捡了同伴的球,纷纷追上去。 结果发现不是同一个球,对方还是个哑巴,一群人面带愧色地散开⬇️
石川还不忘捡起球丢还给小哑巴⬇️
少年班严苛的训练让人喘不过气,有一次,石川坐在电网旁发呆。 小哑巴发现了他,试探性地把球丢过去,俩人隔着电网玩起了“丢球游戏”⬇️
一次会议后,长官表示实验需要一个健康的少年,交代石川把小哑巴找来。 两个人一路牵着手,惴惴不安地走到日本军医面前。 石川伸手安抚,让小哑巴别害怕⬇️
出于对朋友的信任,小哑巴进了手术室。 听话的脱下衣服,还和医生打闹嬉笑⬇️
下一秒,迷 药捂住口鼻,他晕了过去。 锋利的手术刀落下、胸膛被剖开,日本军医依次挖取自己要的“材料”⬇️
双手沾血、并兴高采烈地表示,晚上为了庆祝要大吃一顿⬇️
被肢解的小哑巴双手松开,手中紧握那颗象征友情的小球滚落在地。 石川把他的残肢推向焚尸炉,在震撼中流下忏悔的泪水⬇️
日本军方对这群少年兵寄予重望。 要把这群孩子变成杀人机器,就必须剔除他们的同情心,明白在战场上善良最是无用。 首先要学会“物化”中国人。 被实验的是谁?⬇️
人? 中国人? 很坏的中国人? 不对,哪一种回答都不对⬇️
他们不是人,而是数字编号、是一件可以被切割零件的实验材料。 是没有生命尊严、可以肆意践踏的“马路大”⬇️
少年兵被迫观看了一系列残忍的行径: 从母亲手上抢过婴儿,当着她的面,把孩子丢进雪地⬇️
一脚又一脚,拱起积雪堆埋婴儿。 等孩子嘹亮的啼哭突然变安静,就把他挖出来做成标本⬇️
将一对母女和动物一起关进透明的实验舱,然后释放不同浓度的毒气。 看鸟先死还是人先死,女儿先死还是妈妈先死⬇️
把“马路大”的双手浸入液氮,进行零下196度的速冻实验。 然后亲自示范,用棍子可以轻易敲碎每一根手指⬇️
将活人关进密封的实验舱,不断抽走空气。 看人在负压条件下逐渐浮肿,身体像缓慢鼓起来的气球。 然后眼球从眼眶中凸出,脏器从体内爆裂喷出⬇️
把人拉到零下35度的东北户外,一遍遍往双手浇冷水,拿钢刀敲击手臂测试硬度⬇️
十个小时过去,等人的双手冻得完全失去知觉,再转移到室内。 在15度的温水中浸泡一会再拿出来,手上的皮肉可以徒手剥落、只剩白骨⬇️
少年们不忍心,纷纷低头侧目,却被警告不许乱动⬇️
731部队撤离之前,为了防止这些惨绝人寰的反人类实验被曝光。 他们对剩下的“马路大”赶尽杀绝,把人弄到野外,用细菌弹炸的残肢遍地⬇️
烧掉基地、销毁资料,甚至要求部分实验人员自杀⬇️
不想死? 回国也可以,但必须对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保持缄默⬇️
可是,血淋淋的历史摆在那,捂嘴真能掩盖一切吗? 显然不是。 罪恶中只要残存着一丝丝善,都会如星星之火,形成燎原之势,无法被扑灭。 电影里有令人触动的一幕: 小哑巴死后,少年班的孩子说他不是马路大,为了帮他报仇,把班长打了一顿⬇️
现实中,14岁进入731部队的清水英男,成了现在唯一一位愿意作证揭发731部队罪恶的日本兵。 他四处奔走游说,光2023年就开了6场演讲。 向日本民众吐露自己的真实经历,号召日本军方正视历史、及时忏悔⬇️
他看过老兵森村诚一所著的《恶魔的饱食》,才知道自己居然也曾是被实验的对象。 当年在731部队,他的体温有次飙升到42度,可是一周内除了测体温、量脉搏,他没得到任何药物,差一点因为发烧死掉。 而这一切的源头,原来不是感冒,而是他被喂食了带细菌的馒头。 如今他每每看到曾孙们,脑海里总会浮现当年那些被解剖的幼儿标本⬇️
事到如今,731部队被揭露的罪行远比电影里刻画的更惊人。 他们大开脑洞,做了很多匪夷所思的实验。 “四肢互换”:将两个人的四肢斩断,然后通过手术将四肢缝合互换。 “人畜杂交”:强迫女人与马、狼进行结合,测试跨种族生育的可能性。 “人马换血”:将人的血抽掉,注入马的血液,导致实验者因身体的排异性而死亡⬇️
他们觉得肉体折磨还不够,还会叠加精神折磨。 “活体解剖”实验,不打麻药,让受害者清楚且绝望地看着自己被肢解。 “母爱测试”实验: 把母亲和婴儿关在同一个房间,不断给房间地板加热,想看在地面温度到多少时,母亲会丧失人性将孩子踩在脚底下求生。
生物书中“人体含水量在70%左右”的结论,来自于烘干实验。 他们把活人关在窑炉中烘成干尸,通过重量差异验证人体内的水分占比。 日本的护肤品发达,美国的医疗技术水平先进。 那是因为他们手握着的人体数据,由死于731实验基地的3000多位中国人血肉凝结而成。 日本战犯用这些沾着血的数据和美国利益勾结,在军事法庭上逃过一劫⬇️
法西斯主义吞噬人性,统治者的野心、军阀的残忍总能突破人类想象。 我们痛恨日本军国主义,对于铁蹄之下同样被践踏的、热爱和平却被裹挟进战争的日本普通民众却生不起恨意。 不仅仅是因为中国人骨子里的温良,也因为情感联结产生的身份认同,本就可以跨越性别、肤色、种族、国籍…… 你我都不是“马路大”、不是异端,而是普普通通、有血有肉的人。 时间流逝、证据灭失,那些逃脱惩罚的战犯可能无法再被追究。 但我们清楚,总会有人反复诉说这些伤痛,时时抚摸匍匐在这片土地上的疤痕。 有些往事不该被遗忘,某段历史也永远不会褪色。 最后一句 侵华日军第731部队罪证陈列馆地址在哈尔滨平房区新疆大街47号,位置有一点偏僻。 但随着哈尔滨旅游业的火爆,如今特意前来的人数激增。 官方目前取消了闭馆日,也延长了开放时间,还改成了预约制。 可是来的人越来越多,你如果去的话,看完十多个展厅往外走,会看到一段狭长的上坡路。 若你想返回去拍照,工作人员会提醒你:“别回头、向前走,出口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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