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的一声醉骂“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之后,秦可卿再次出现在《红楼梦》中时,已经病的起不来床了。秦可卿和贾珍是宁国府中唯一的一对长居府中的翁媳,所以,就算现在的《红楼梦》版本中,删去了“秦可卿淫丧天香楼”,我们也可以推测出来焦大骂的,就是秦可卿和贾珍。
更何况《红楼梦》中接着露出了第二个破绽,秦氏之死,“彼时合家皆知,无不纳罕,都有些疑心”——若说秦氏是病死的,合家有什么可以纳罕的?然而,接下来,又发生了一件更为“可罕”的事情——秦氏之丫鬟名瑞珠者,见秦氏死了,她也触柱身亡。如果不算高鹗续写的鸳鸯为贾母殉葬,瑞珠就是《红楼梦》中唯一一个为主殉葬的仆人了。
在87版的《红楼梦》中,以及很多读者看来,瑞珠之死,是因为她撞破了贾珍和秦可卿之死,知道主子们不会放过自己,迫不得已才自尽的。似乎很有道理,可是,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
我们不妨先从《红楼梦》的细节处,来看一下贾府中的主子们平日的排场。第三回,黛玉进贾府的时候,贾母命请姑娘们来,“不一时,只见三个奶嬷嬷并五六个丫鬟,簇拥着三个姊妹来了”;王熙凤闪亮登场的时候,“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第八回贾宝玉探病梨香院的时候,“众嬷嬷、丫鬟只得跟随出来”;第九回贾宝玉上学的时候,更是带了四个小厮,四个成年家人;第十一回,凤姐儿探望了秦可卿出来,“带领跟来的婆子、丫头并宁府的媳妇、婆子们,从里头绕进园子的便门来”……
《红楼梦》中类似的情节太多了,三顺举这些例子干什么?也就是说,贾府的主子们身边,随时随地都有一大群仆人跟着的。在这种情况之下,您觉得贾珍和秦可卿,能那么肆无忌惮的偷情吗?
可是,贾珍和秦可卿的丑事,却是已经坐实了的。所以,这就需要有人在他们私会的时候,有人给他们放哨望风!比如王熙凤生日的时候,贾琏偷偷在家中幽会鲍二家的,就专门安排了几个小丫头放风。而为贾珍和秦可卿放风的,无疑就是瑞珠!
秦可卿因为这件丑事而死,瑞珠呢?她能脱离得了关系吗?贾珍可能会不惜一切手段,要逼她闭口,尤氏可能会不惜一切手段,要逼她开口。这两位主子,哪一个她都得罪不起。而且,她会不会背上挑唆主子做出伤风败俗之事的黑锅?要知道,贾府中历来都有主子的黑锅,下人来背的传统。
所以,此时摆在瑞珠面前的,就只剩下了一条路——跟随主子而去。这样,或许她还能落个忠义的好名声。所以,瑞珠之死,并非仅仅是因为她撞破了贾珍和秦可卿之事那么简单,而是因为她就是这件丑事的重要知情人,甚至还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