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ozm32831 |
2022-10-31 11:12 |
当代中国画的创作与教学都面临着新信息技术革命所带来的种种变化,创作者不仅仅依靠画笔,还可以通过电脑制作的融合,创作出与过去完全不同的绘画世界。随着电脑数字技术的发展,中国画已经不仅仅只是画案上的“水墨功夫”。电脑的多重技术的介入,视频的全立体的教学方式,电脑模拟形式的教学和创作,“云空间”的巨大储量,对于历代经典高清晰细节的捕捉……都为中国画的创作教学提供了丰富而广阔的空间,而这在十年前是难以想象的。我们正站在一个机遇与挑战交接的时代,掌握传统功底与掌握高科技技术都成为了对一个美术创作者和教育者的必然要求,同时也带来我们对于这种挑战与机遇的反思。
当代,以数字技术为支撑的视觉文化及视觉文化传播正在成为日常文化的主流,它标志着一种文化形态从纸质阅读到视觉影响阅读的转变和形成,促进了现代乃至后现代新传播理念的拓展,也带来了人类思维范式的转换。这些深刻的变化对高等院校的美术教学而言,所带来的是教育理念、教学内容和教学手段等方面的全面革新。顺应时代,更新自我,使艺术创作与教学走入一个全新的状态,是时代的要求与必然。
对于艺术作品的构成,传统艺术学理论分为内容和形式。艺术作品的形式因素包括语言(媒介、材料)结构和手法(表现方法)等。从本质上说,语言(材料)、结构、表现手法等都属于“技术”。艺术形象是艺术家用“技术”创造出来的,在中国画创作中,是浓墨重彩还是线条勾勒,是淋漓写意还是细腻工笔,都是直观的“技术”表现,是艺术家的自由选择。而在数字技术中,所有用于表现的技法在虚拟世界里也同样斑斓而丰富。
当代的数字技术和信息技术空前进步,带来了新观念、新语境,极大影响了传统艺术形式的发展,数字技术使艺术语言变得多样化,创作者可以借助源源不断的新技术来更轻松地完成绘画构图的设计与风格的形成。传统绘画技法不再是成就艺术的唯一工具,变幻多姿的数字艺术打开了另一道艺术之门。现代美术教育不再限于美学教育或造型教育,更重要的是培养学生在传统技法与数字技法下的多维的创造力。当代对于绘画的“创造力”需要创新思维、造型能力、数字技术的共同加入,其中创新思维是核心。过去的美术教育,学生把大量时间花费在绘画技法的接受与练习上,而数字化计算机技术却改变了这一点,它使绘画的过程更为直观、更为高效,甚至打破了空间、维度的约束。全新的人机交流方式和人机界面,为创作者带来的是更为真实具体的表现和更为无限拓展的思路。它突破了在创作思维、方法、表现方面的限制,节省了传统绘画所需要的大量时间。这也预示着当代的中国画教学应以现代艺术学为基础,培养具有创新意识的复合型、研究型人才。
在中国画的实际教学中,教育者既要重视对学生传统功底的培养与训练,亦要重视数字技术所带来的全新的感观与理念。在当下信息爆炸、网络传播密集之时,对于传统功底的学习实践更为重要,要让学生自己动手、自己感受,经过最为原始的创作阶段再达到创作的技术高端,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在技术发达之际,创作者心态中普遍容易产生懒惰、依赖的心理。在传统的学习中,我们依然提倡勤勤恳恳的工匠精神,提倡扎扎实实做学问的夕惕若厉的态度。艺术是在“外师造化”“中得心源”里创造的,是在生活世界与我们的意志旨趣的关联碰撞中产生的,这是任何技术包括人工技能都不可能完成的。任何时候,人的创造性和创新能力都是第一位的,技术永远都是重要的辅助手段。哪怕是在当下数字技术几乎“全能”的状态下,我们依然需要用心灵感知这个时代,借重技术的多样丰富来创造出属于自己的艺术。进一步讲,技术再发达,绘画在原作表现的肌理、水墨的浓淡等方面,也是难以企及的,更何况还有人的力量、人的精神贯穿其中。
当代艺术与技术结合的深度和广度,都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数字技术的发达与巨量信息的传播,使当下艺术与生活、学术与通俗不断地消解融合,也为我们去重塑新的艺术观念带来了机遇。全新的教育理念需要我们掌握深邃的传统,也要掌握精湛的技术,更要能够主动性地投入创作。在数字时代,知识更新的速度非常迅猛,迫切要求教育者和学习者对新技术、新知识不断的学习和掌握。当代中国画教学要抓住艺术与技术的双重标准,架起传统与现代的桥梁,用全新的思想与内容反映时代,用技术去实现艺术的现代化飞跃。我们需要告诉那些受教育者,软件的掌握,并不代表你懂得了创作;而不掌握技术,你又将跟不上这个数字化时代的步伐。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电脑数字技术永远也取代不了人脑的创造力,但它却在以后的创作实践中不可或缺。我们要在艺术的战略规划中掌握最先进的数字技术,以用之于创作。艺术与技术是相辅相成的关系,艺术需要人的情感和灵魂来创作,而技术需要形式和手段以达到艺术创作要求的高度。当代艺术与技术的结合,也在改变着传统的教学方式,讲授式和宣读式的教学在一定阶段会转化成参与式、规划式的教育,学生在体验创作中获得丰富的乐趣,教师按照团队培养方案分别提供给每个学生因其特长而必须配备的知识结构,从而共同去完成一个主题或课题,这在以前的教学方式中是没有的。教与学已经完全不是过去意义上的,它们在内容与形式方面都发生了质的变化。
美国文化理论家丹尼尔·贝尔在《资本主义文化矛盾》一书中指出:“我坚信,当代文化正逐渐成为视觉文化,而不是印刷文化,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今后的视觉文化将是艺术的身心创作与技术的数字化处理相结合形成的共同产物。清代魏源提倡“亲历诸身”和“验诸实事”,认为人的知识是通过学习与行动取得的,有了聪明天资加上后天努力,艺术与技术才能相合相生。他说:“技可进乎道,艺可通乎神;中人可易为上智,凡夫亦可祁天永年;造化自我立焉。”
艺术与技术的博弈为中国画的创作的教研提出了挑战与机遇,这是一个不断发展更新的话题,它需要在不同主题下进行深层次的实践,需要艺术界和教育界的共同合作,需要以划时代的精品杰作来回答。当代数字虚拟技术已经在艺术领域广泛展开,数字艺术藏品备受青睐,数字艺术平台数不胜数,数字艺术展层出不穷,元宇宙的概念正在普及,有学者撰文标题“数字技术+艺术:重构人与世界的关联”,也有中央美院院长范迪安号召美术工作者“用数字技术讲好美术故事”……
杜甫当年在《戏为六绝句》诗中写道:“才力应难夸数公,凡今谁是出群雄?或看翡翠兰苕上,未掣鲸鱼碧海中。”艺术与技术的博弈与相合,非是“未掣鲸鱼碧海中”,而是“能掣鲸鱼碧海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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