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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谷粉丝 2022-08-20 14:29
南方的夏季,晴雨交替,水丰鱼欢,是捉鱼的好时节。
一夜雷雨,惊扰了河溪里的鱼儿。它们趁着贯通一体的水势逆流而上,越过水塘沟渠,跃上田埂闸口,进入稻田四处游弋。这时,可将来水别开,用渔网兜住出水口。不多久,水被放干,网兜里有不少鱼。稻田里,时而可听见“噼噼啪啪”的声响。那是失去水的鱼儿在拼命拍打泥浆,只须弯个腰,一条条捡入鱼篓。
待晴日,走进前人在山岭下开凿的大石窟,一字排开的水塘碧波粼粼,荇藻、贝螺、鱼虾清晰可见。崖壁上掉下的泉水叮咚作响,渴了,仰头张口,甘泉滴入口中,甜润凉爽。此时可以来一个姜太公钓鱼。水塘澄澈,鱼和人相互对视。鱼钩垂下去,鱼儿簇拥着向诱饵游来。鱼不大,却五花八门。“画皮脸”“屎王皮”“鯵鲷里”“匍沙洲”“肉鱼仔”,各色鱼儿交织在一起,翩翩翻滚,宛若水中万花筒,斑斓绚丽。它们不知危险,前赴后继,有时一钩两鱼。顷刻,收获小鱼一堆。找来柴火,就地烧烤,撒些盐,味道鲜美。
午间,劳作了半日的男人们去河里洗澡。既为冲凉解乏,更想摸几条鱼上来。前人在河岸边开采红石,留下的废石漫入河底成堆,恰好成为鱼儿休憩的穴窝。摸鱼者猛吸一口气,潜下水底,一只手堵住出口,另一只手探进去……嗨!抓住了。赶紧浮出水面,原来是一条硕大的鳜鱼。也可能是鲤鱼、青鱼、鲶鱼、“黄牙角”或“牛尾巴”鱼。也有遗憾。在水里刚好抓住大鱼的尾巴,却因为憋不住气,无奈放弃。换气后再钻进河底,大鱼已经渺无踪影。摸上来的鱼,无论大小,都可带回家用辣椒煎炒,也是一盘好菜。
夜幕降临,田野里水汽氤氲,微风阵阵。蛰伏了一昼的泥鳅、黄鳝、蛙螺们借机出来透气,完成配对的美事。抬头望去,朦胧夜色里灯火闪烁,那是村民在钳泥鳅。他们腰间别着鱼篓,左手举着松油火把,右手拿着带齿的铁钳子,照准在泥水中游弋的泥鳅,“咔嚓”一声,泥鳅扭动着腰尾被放进篓里。一圈下来,鱼篓半满。运气好的话,还能抓到鲫鱼、石鸡、甲鱼之类。那往往是靠近水塘的稻田。别看鲫鱼平日里游得很快,在晚上,被灯光一照,竟一动不动,任人用钳子夹走。甲鱼钻泥的本领高强,须得眼明手快。有经验的人会带上网兜,发现行踪,当头兜住,快速塞进鱼篓,并提前收工,将它丢进自家的大水缸。
夏日里捉鱼的方式还有很多。譬如丝网粘鱼、用弯钩挂上蚯蚓在池塘边的石缝里钓黄鳝等。在食物匮乏的年代,既改善了伙食,又有很多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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