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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之虎 2021-08-23 07:19
阿富汗有一项传统比赛,
几乎是全世界最危险的比赛之一,
无人知晓它的确切起源,
却依然跨越数百年流传至今,
竟成为阿富汗的“国技”。

阿富汗“国技”,古老而危险的马背叼羊比赛
摄影:BALAZ GARDI
来自匈牙利著名的“野生摄影师”Balazs Gardi,其曾去过美国、巴基斯坦、也门、澳大利亚、保加利亚、墨西哥等等数国,他的镜头关注过全世界水资源问题,也关注过新冠疫情对墨西哥牛仔的深刻影响,其作品更屡次出现在《国家地理》官网首页;而他最引人注目的作品,则聚焦于阿富汗古老而危险的传统“国技”——马背叼羊,该作品还曾获索尼世界摄影奖体育类一等奖。
摄影:BALAZ GARDI

摄影:BALAZS GARDI
阿富汗国技“马背叼羊”,
(Buzikashi)
一项古老而危险的比赛,
比赛中所用的“球”——
是用小牛或山羊尸体制成的;
牛羊被砍头、取出内脏,
在盐水中长时间浸泡,
有时还加入泥土,
大大增重是为了应对比赛中的激烈争抢;
最后将动物尸体缝合,
这就是“球”。

屠宰小牛做成”球“,“球”重达27到45公斤不等
摄影:BALAZS GARDI

图为用砍头的山羊做成的“球”;但实际上,马背叼羊更多采用以小牛做“球”,后者更加沉重结实,更耐争抢。
图源:Wikipedia
2020年12月上旬一个周五,祈祷仪式之后,马背叼羊的赛场中央,来自阿富汗北部约80名选手汇聚在一起,他们被称为“骑手”。这项比赛大多在冬季举行,天气冷时,赛马的压力也较小。即使如此,这个比赛仍然充满危险。

在阿富汗希贝尔甘的一场比赛中,骑手Gholam Pahlawan刚刚被马踢中眉骨,鲜血直流。
摄影:BALAZS GARDI
得分方式:骑手必须抓住“球”,赶往赛场另一端的旗子并绕一圈;再把“球”扔进用粉笔画的“正义之圈”内即可。得分方式看似简单,但实现起来很难,骑手拿着“球”奔向终点的途中,会经历无数次争抢与较劲,遭遇多次混战和对手的阴招。

马背叼羊赛场示意图
图源:Wikipedia

阿富汗巴达赫尚的领头骑手Gholam在参加完马背叼羊比赛后,留下了这张照片
摄影:BALAZS GARDI
虽然比赛有规则,不允许犯规,
但人们往往不择手段。
由于争夺激烈,
比赛中经常人仰马翻,
许多参赛者会手脚骨折,
甚至终身残疾。
“如果你需要官方比赛规则保护,那就别参加,”阿富汗裔美国作家Tamim Ansary在《没有规则的游戏》(Game Without Rules)一书中写道:
“两百年前,
马背叼羊俨然阿富汗的缩影。”

骑手会努力让马站在合适位置,以便自己可以冒险伸手去抓”球“,这个动作可能导致骑手骨折和严重割伤;马也会受伤。
摄影:BALAZS GARDI
马背叼羊比赛很残酷,比赛用的马会因为顽强的精神备受珍视。主要赞助商会为一匹马支付五位数的高价,相较于马匹高额的奖金,骑手获得的报酬会少得多,当地人普遍认为,赛场上的成功“80%属于马,20%属于骑手。”

阿富汗希贝尔甘托莱萨瓦尔养马场
摄影:BALAZS GARDI

三次获得马背叼羊比赛冠军的赛马Qara
摄影:BALAZS GARDI
骑手Khaibar来自一个“马背叼羊”世家,Khaibar的叔叔Ahmad Gul是昆都士的冠军,上世纪70年代享誉阿富汗;后来死于一场伏击。过去40年,这个“马背叼羊”世家共有14名成员因不安定的局势而丧生。

右下角身穿红色短外套的是明星赛手Khaibar,他嘴里叼着鞭子
摄影:BALAZS GARDI
Khaiba年仅24岁,去年12月毅然选择了参赛,家里只有父亲知道这件事,劝他别去,但血气方刚的Khaibar没有退缩,他选择去赛场上证明自己。他从家乡昆都士到比赛所在地马扎里沙里夫用了10个多小时,是平常的3倍时间,因为主要道路上发生过枪战。

骑手Sarwar Pahlawan在比赛间隙休息。“Pahlawan”是一个称号,意思是“摔跤手”或“战士”,也是对马背叼羊选手的尊称。
摄影:BALAZS GARDI
这次马背叼羊比赛依然激烈。每次,当Khaibar抓住小牛(用来在马背叼羊比赛中得分的“球”),对手就会拉扯他的手和衣服;有一次,他正要去抓小牛,对手用鞭子狠狠抽打他的马,使赛马突然改变方向——而这种阴招已算很“客气”了,2017年,同为明星骑手的Gulbuddin被对手用鞭子直接狠抽在脸上。


一位骑手从马背跌落,茫然地坐在地上
摄影:BALAZS GARDI
现年77岁的比赛赞助人Ghulam Mohammad Aylaqi,曾是前任政府官员,他回忆起很久以前“马背叼羊”的黄金时代:当时北方的马背叼羊比赛能吸引七八百名骑手,有时甚至上千,是现在的十多倍;在巴达赫尚省的高地,这还是婚礼上的特色娱乐活动——“甚至女性也会来!”他说。

在阿富汗达勒塔巴德地区,观众们正在观看比赛,观众里没有一个是女性。
摄影:BALAZS GARDI
但今天赛场上完全没有女性了。虽然没有明令禁止女性参加,但在当地传统中,认为女性不适合出现在这种粗野的、全是男性的活动中。

在阿富汗希贝尔甘,马背叼羊比赛前,兄弟俩同时作为骑手出现在赛场上。
摄影:BALAZS GARDI

漫长而激烈的比赛接近尾声
摄影:BALAZS GARDI
比赛终于结束了,Khaibar拿到了当天全场最高分7分,比哥哥还多两分,他们的奖金分别是200美元和160美元。但对Khaibar来说,这里不是终点。他开始收拾车,准备立刻回到家乡昆都士,收拾间隙他说:
“人们都喜欢四处参赛的冠军,
我也想去遍所有省份,
和所有顶尖高手过招,
这是我的梦想,
无论这一路有多少风险。”

在阿富汗希贝尔甘一位骑手家中,比赛装备散落在地板上。护甲通常由各种物品拼凑而成:俄罗斯坦克头盔、战术护膝、柔道裤子和短外套......
摄影:BALAZS GARDI
与此同时,有传言称,一些军阀将会筹备开展新的赛事,去到新的比赛场地,设置异常丰厚的奖金;而许多像Khaibar的青年可能会趋之若鹜,不顾危险前往。

图为被军阀资助的骑手,他可以接触顶级马匹和比大多数人更好的保护
摄影:BALAZS GAR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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