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爹 |
2021-08-06 22:03 |
“李雯雯说在奥运村都睡地上。” 在东京奥运会举重女子87公斤级以上决赛中,中国选手李雯雯,不仅将金牌收入囊中,抓举成绩还打破了奥运纪录。 但是她的住宿环境,让网友们坐不住了。 毕竟东京奥运村的床,之前就被吐槽过,还因为“纸板床裂开”上了热搜。
韩国举重选手的床裂了,“再坚持一周吧,到比赛结束为止” 尽管李雯雯解释,睡地上并不是因为奥运村纸板床的承重问题,而是每次比赛都是如此,“我太胖了,所以床软的话就不可以”。 但网友们还是狠狠心疼了:快回来吧,回咱家睡大床! 毕竟,刚刚交工的北京冬奥会奥运村,是这样的:
这样的:
这样的:
明亮的客厅,宽敞的大床,星级装修,还有圆桌客厅和书房。 这还不够,为了让运动员放松心情、愉快社交,设计者安排了一项极具中国传统色彩的项目: 专门选了8栋住宅楼,在屋顶设计共4620平方米的屋顶农场,提供园艺耕种的工具,让居住者(运动员、教练员等)直接参与农场的种植。 你没看错,在冬奥会激烈的竞争氛围里,我们依旧没忘了自己的种族天赋: 种菜。 01 中国人有多爱种菜? 我们对种菜的热爱,简直是刻在了基因里。 其他国家的人,看到房前屋后有空地,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设想: 可以规划一个游泳池,那里放一个沙坑,这边放一个秋千,门前是烧烤架…… 而咱们中国人的第一反应,则几乎高度统一: “这块地能不能种菜?”
房子自带小院?种菜。楼顶有花园?种菜。小区里有块空地?种菜。阳台上能摆花盆?种菜。
泡沫盒可以种菜
塑料水管也可以 常规的种菜已经是基础操作,把菜种到意想不到的地方才是本领。 哈尔滨的一位大姐,为了放粮食比较干净,在院子里铺了地砖。结果粮食卖掉后,她发现自己闲不住: 我想种地。 已经铺好的地砖不舍得掀起来,没关系,那就见缝插“菜”:
“砖缝里面它就长草,能长草也就能长菜!”
种菜人的信念就是这么简单: 走到哪里,就在哪里种菜。 没有种不出菜的土地,只有勇敢的种菜人! 在美国的耶鲁大学,一群来陪读的中国留学生家长,看到学校社区里有不少荒地,都觉得很惋惜: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些地都荒着多可惜,要不咱种点菜?” 于是,自发将学校社区里的一片荒地开垦了出来,种上了韭菜、香菜、西红柿…… 非洲的吉布提荒漠,名字的意思是“沸腾的蒸锅”,这里遍地是火山岩和沙漠焦土,几乎全年干旱无雨,农业专家都认为无法种植作物。 中国海军官兵来了之后,手搬岩礁、掬土捧沙,反复试种,屡死屡种…… 最终,在沙漠里种出了一大片绿洲。
吉布提基地官兵们种出的大西瓜 我国南极科考队,在南极采用无土栽培的技术,培育出了绿色蔬菜。 为了促进蔬菜生长,蔬菜温室实验室里,全天24小时播放轻音乐。 从外面的冰天雪地里回来,能够看到一屋子的绿色蔬菜,闲暇时候还能涮火锅。
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有中国人种的菜。 但这还不够。 02 种菜人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舌尖上的中国》的导演曾说:“中国人走到哪里,都得想办法种点菜。” 陆地早已满足不了我们,种菜人的征途,早已扩展到了星辰大海。 1492年,哥伦布开启了西方历史上第一次远距离航行,最初一切顺利,可是几个月后,许多水手突然开始牙龈流血、身体虚弱、厌食抑郁,甚至还有人因此丧命。 这种疾病,后来被称为“坏血病”。 从哥伦布、达伽马再到麦哲伦,坏血病夺走了超过两百万名水手的性命。 在病因和治疗方式被发现之前,几乎所有航海家都被坏血病的噩梦困扰,除了一位: 中国的航海家,郑和。 因为郑和的船队,会种菜。
明代马欢所写,记录郑和下西洋历程的《瀛涯胜览》 其实坏血症的病因,就是缺乏维生素C,多吃水果和蔬菜即可康复。 而根据《瀛涯胜览》的记述,郑和船队在船上,种植了各种瓜类、茄子、胡萝卜,甚至还有葱、姜、蒜、韭等辛香调味料。 满足烹饪需求还不算,船上还有椰子、榴莲、山竹等热带水果。
郑和像/CCTV《国宝档案》 自给自足的硬核伙食保障之下,船员们自然营养均衡,远离了坏血症的困扰。 几百年过去,种菜人坚毅的目光,已经从大海,转移到了星辰上。
电影《地心引力》里,种满蔬菜(疑似大葱或韭菜)的中国空间站 2016年,宇航员景海鹏就在天宫二号空间站内,成功种出了生菜。
去年年底,嫦娥五号将月球土壤带回了地球,大家最关心的不是月球起源,也不是放射性元素,而是: “种土豆。”
无数“农垦专家”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展身手时,却被告知“月壤不含有机物,不能种菜。”
原本满怀雄心的网友们纷纷表示失望、备受打击。 “举头望菜园,低头思故乡”的梦想破灭,这月球多半是废了: 不能种菜要你何用?
如果说有什么项目,是全民105℃的热爱,那答案肯定是种菜。 03 种菜的意义 作为古老的农业大国,我们拥有着得天独厚的种植条件,和悠久的种植历史。 四季分明的气候,重视农耕的传统,丰富多彩的饮食习惯……在自然环境、历史文化、生活习惯等影响下,我们的先民早早就点亮了“农耕”技能。 “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在战乱、水旱灾害频发的古代,耕种和屯粮,是生存必须。 到了今天,我们对“种地”的热爱,不再单纯是出自生活必需,而是一种精神情结。 因为耕作,从来不只是一种“迫不得已”的选择。 “两条正路,曰读曰耕”,在古代,读书与耕种被摆到了同等的高度,被认为是人生于世最根本的“正道”。 从汉朝开始,古代皇帝每年都会“亲耕”,下地亲自做一番农活,来展现对农业的推崇和重视。 许多世家大族留下的宅邸里,随处可见写着“耕读传家”“唯耕唯读”的匾额。
清末名臣左宗棠,把“勤耕读”作为传家之本,曾写下“要大门闾,积德累善;是好子弟,耕田读书”的楹联教育后辈,要在力耕和勤学上下功夫。 他带兵时还曾实行屯田,每天早上五六点就去菜园,看浇灌情况。据说,当时他的大营有菜园20亩,种植各类瓜菜。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种地,不仅是安身立命的根本,还是无数文人雅士割舍不下的精神情节。 从东晋开始的田园诗,描绘了一代代中国人心目中淳朴、单纯的田园生活。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劳作固然辛苦,可身在田园里,总有“复得返自然”的恬淡诗意。
明代仇英《独乐园图卷》中描绘的种竹斋、采药圃等场景/图源美国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 田园牧歌式的文化传承,让种地成了我们重要的精神寄托。 很多人对种菜行为嗤之以鼻,觉得随手种出的菜没经过合理栽培,未必能吃。 但是“能吃”,其实不是我们种地唯一的追求。 各种种地类游戏的风靡,就足以说明,能不能吃是小事,重点是享受收获(和偷菜)的快乐。 赛博种菜,也要拼尽全力 快速前行的时代也许无可逃避,但至少能在自家的花盆和菜地里,“守拙归园田”一下。 就像诗里说的,尽管“草盛豆苗稀”,尽管“夕露沾我衣”,但重要的是“但使愿无违”。 耕作带来的回报,远不止填饱了肚子,还有精神上的一份安定和满足。 种子从不会撒谎,泥土也不曾辜负我们。 无论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诫勉,还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满足,耕种教给我们的,远不止播种和收获本身。 还有从贫瘠中孕育出果实的坚韧,和“生活永远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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