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之虎 |
2020-10-07 07:20 |
PART 1 跨过山与大海,踏过雪域戈壁 ,我在满世界寻找 秋天 的气息。 终于在历史中寻得。 距今 6500万年前 ,地球 新生代第三纪 拉开序幕,这时的古地中海沿岸就已经开始慢慢孕育秋之精灵—— 胡杨 。
它们在大陆移动、隆起的变幻中 生存、扩展 。 当青藏高原从地面上挺拔而起时,胡杨便跟随着来到了 新疆河岸林 。
我们对秋天的感知,大多来自于体感的凉爽,来自雨后秋风滑过皮肤泛起的一个冷颤。 随后 听觉 也被打通了,树叶与树叶之间互相摩挲的声音似乎比平时更加频繁,一下接着一下。 鞋底踩上落叶后 “咔嚓咔嚓” 声,清脆悦耳。 顺着暖暖、滑滑的细沙扬起,我走进了 一片金色梦乡 。
纵观,除了古地中海稀稀落落的胡杨,其余世界上 百分之60 的胡杨聚集在了中国,而中国的胡杨林几乎全分布在了 祖国的西北 。 那片胡杨,在天地间驻足了千年,见证了曾经的 沧海、桑田变为了茫茫大漠 。
平日的胡杨林, 安静、低调 得像保卫边疆的战士,不说苦累,默默站立。 但一进秋,便开始 旋转、跳跃 。用尽了浑身解数,将沉默了三季的力量爆发。
风,吹起落地。 深秋就这么 裹挟着颜料 来了。 她湿润了画笔,蘸着水彩,慢慢地将绿色一点点涂成了黄色。 滑滑、暖暖的细沙扬起,我又走进了一排排 金色梦乡 。
PART 2 胡杨树身躯上 纵裂的沟纹 向世人诉说着它的生长情况,树叶与躯干 沁出的苦香 散发着生命的气息与力量。 漠黄浑天一色, “三个千年”的魅力口口相传 。
成年的胡杨,在 高挺、巍峨 的身躯下,有着 强 大的根系 。 主根与须根牢牢抓住干涸的泥土不放手,深入地下 一米多 ,并默默 伸向四面八方 ,吸收一切可能的养分与水分。
百万年的磨炼,使它不再害怕 干旱、盐碱与风沙 ,即使在生命结束以后也能牢牢抓住沙土,支撑着躯干,死而一千年不倒。 极端的生存环境使得 微生物活动贫乏 ,死去的胡杨仍然受到保护,倒而一千年不朽。
胡杨林择水而生,却不惧风沙。沉默不语,却恣意绽放。 西北的胡杨各有各的风姿———— PART 3 胡杨 如果说中国百分之九十的胡杨都在祖国西北,那么西北百分之九十的胡杨便都在新疆了。
△塔里木河滩上的胡杨 -新疆塔里木轮台胡杨林- 轮台的胡杨林是一位文艺少女。 她多愁善感,喜爱舞文弄墨,将 沙漠、戈壁、河流、古道、绿洲、沙湖 一同揽入画面,给自己作陪。
驼铃声阵阵,风带来的秋,让一向寡言的她,活泼了起来,想要 与荒漠、河流共舞 。
她虽身处于中国流动最大的 塔克拉玛干沙漠 ,但依旧 乐观 。用耀眼、跳跃的金黄点缀了满目荒芜的漠黄。 她虽然身处沙漠,心中却似乎向往水乡。因为这儿,有着涓涓河流, 金黄泼在两岸 ,身影倒映水中。
突然出现在视野中的小船让她觉得有点陌生,这样的情境似乎只存在于远方的文字里。 平静被打破了,波纹将黄色的倒影揉碎,散成了一波波光电,而后又恢复了原样。
水边的胡杨多了一份柔情,她有时会压弯了身子,亲吻水面。然后发出咯咯的笑声,湖面害羞了,也一同变了颜色。 不到轮台,不知胡杨之柔美。
-新疆木垒鸣沙山胡杨林- 与轮台胡杨相反,木垒的胡杨林是 耄耋老人 。 第一面见到他,扑面而来的是 沧桑又悲凉 的气息。
有时,会看到前来的老人站在树旁,含着泪光望着身前的胡杨,我觉得他是 木垒胡杨的化 身。 他们同样被 岁月侵蚀 。
以往象征着生命的叶子如今已经 干枯掉落 ,年迈的老人,曾经茂盛、浓密的黑发也已成为稀疏白发。 时间狡猾,是抓不住看不到的,却在胡杨树上不小心留下足迹。就像老人曾经光滑的皮肤开始皱起,机能 开始逐渐退化 。
初到木垒,没有想象中冲击着眼球的颜色,也没有高大挺拔的躯干,不要遗憾。 因为, 病态之美 ,是更加不多见的, 木垒的胡杨更像是从 6500万年前古地中海 走来的模样,他保留着胡杨最原始的状态。 枯死的胡杨占了绝大部分,形成了意想不到的风景。
扭曲与舒展 两种姿态神奇得在同一棵树上并存。 那些绞在一起的麻绳般的树干, 盘根错节 , 大概是岁月中胡杨与死亡千百回合的对抗留下的痕迹。 向四面八方 伸展的光秃秃的树枝 ,用不同的样子表达对生命的渴望。它们想抓住什么,但什么也抓不住了。
不到木垒,不知胡杨之悲壮。
-内蒙古额济纳胡杨林- 额济纳的胡杨林,是变幻莫测的艺术家。
从一开始,他就因张艺谋导演的 《英雄》 名誉全国。 深秋爬上梢头,他一身骄傲的 黄色与明艳的红色 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一起。
多变的他融合了所有胡杨的姿态,若是想在深秋一睹不同的胡杨,那么去额济纳一定没错。 胡杨林景区是一下子,变了颜色的。 不会感受到秋天的萧瑟,也不会感受到荒漠的悲凉,这里是 金黄的盛宴 ,披着黄袍跟着风吹来的纹路,冲向天空。
下午的阳光格外艳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掌心,握一捧胡杨过滤的阳光带回去。 怪树林, 是灵魂的寄存地,也是胡杨的丰碑 。
传说中 黑将军与战士的亡魂 在这里长眠,这里的胡杨以诡异、万变的姿态站立。白沙被吹起,覆盖在已经干枯的躯干上,连高一些的细枝也没能幸免。 夕阳下,胡杨千奇百怪的剪影, 似在起舞,似在哀鸣 ,谁能知道它们在茫茫荒漠的夜夜孤单。
神树即信仰,即神明。 浴火重生的神树 ,被人们赋予了额外的意义。诵经、祈祷的声音,在神树身上按下神秘的色彩。 不到额济纳,不知胡杨之多变。
-青海格尔木胡杨林- 格尔木胡杨林是飘在云上的宫殿,是海拔最高的胡杨林。
巍巍昆仑山脉 在南方坐落, 茫茫戈壁盐滩 在北边覆盖,中间众星捧月的便是格尔木胡杨林。 季节性河流托勒海 从沙地中绵延而去,在每年6-9月给苍茫带去一丝柔和。
格尔木胡杨林背靠着的昆仑, 千峰万壑,风起云涌,玉龙腾飞,神话孕育 于此。远处看去,胡杨似在山间,在云间。 走进金黄色的宫殿,有意外之喜。 梭梭、骆驼刺 在林间 聚集、散落 ,编织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故事藏在戈壁中,藏在山脉里。
芦苇荡与胡杨树叶 一同飘荡,有些枯黄的颜色倒衬出了胡杨的烂漫。 再远处的 戈壁滩 ,颜色更浅了,三种不同的黄点缀着远处的雪白。 不到格尔木,不知胡杨之神奇。
-甘肃金塔胡杨林- 金塔胡杨林的年岁,小了许多,也活泼了许多,应当正值青春。金塔的名字似乎也是在呼应着什么。 “天上不飞鸟,地下不长草,地物摆不平,风吹石头跑” 很难想象,曾经的金塔面临着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于是, “点沙成金” 开始了。
如今, 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荒漠 已经不复存在。 而金塔的胡杨林也成为了中国最特别的存在。他不再是印象中 苍茫、枯老 的模样,也没有 神秘、阴郁 的氛围。
他就是一个 没什么城府,充满着生命活力 的少年。 如今他的盛放,是在感谢曾经种植他们的金塔人,为了保护家园,在风沙线上的奋斗。 胡杨树沿着金波湖岸而生,碧波荡漾了平静的湖面,也荡漾着旁人的心。扑鼻的 沙枣花香 , 红柳与金叶 的相陪, 白柳 柔柔的身姿,都在这里世代相依相偎生存。
五彩的,斑斓的,活泼的,跳动的 ,在金塔县胡杨林齐聚。 湖心的亭子,昭示着人烟,光影打在突然闯入的一群白鸭身上,它们悠闲地在湖面散步。
不到金塔,不知胡杨之活力。
深秋,定要赴一场金色的盛宴,在戈壁大漠,在昆仑雪山上燃烧的金黄。 看绚烂、看枯老、看百态。
跨过山与大海,踏过雪域戈壁 我在满世界寻找秋天的气息。 我找到了,他们从古地中海的一丛,到中国西北的成片。 大漠驼铃从古时传来,在土地上发出厚重的回声 胡杨林静默地散发力量。 深秋,就应该去看最苍茫、最绚烂的颜色 看最美艳、最古老的胡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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