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hshiwo |
2020-09-14 08:39 |
当连着看完《信条》和《花木兰》之后,再来看《从邪恶中拯救我》,你一定会深深感到被拯救了,并长舒一口气。电影世界就是这么奇妙,有的让你眉头紧锁,有的让你喟然叹息,有的则让你看时两眼放光、看罢不留一丝怀念——《从邪恶中拯救我》就是这样的电影。 其实,很多韩国电影都是如此,尤其是警匪动作商业类型片,消解惆怅、不添烦恼,也从不留后遗症,这也是人人都爱爽片的原因。看《信条》,好像在和IT男相亲,人很聪明但你就是喜欢不起来,而且他说的那些名词听着很晕;看《花木兰》,就像给喜欢古风的小学女生做采访,看着是挺萌的,但她真的啥也不懂,采访任务肯定完不成;看《在邪恶中拯救我》,就像在酒桌上遇到了朋友的好哥们,一顿侃大山之后发觉挺亲切,吃完还帮大伙结了账,从此再没相见。 文、编辑、排版丨旧世界 《从邪恶中拯救我》是好电影吗? 应该说距离优秀电影还差着一小段距离,顶多能算是“优质”,但不得不说,这是一部挺有责任感的电影。在后疫情期间,努力地承担起了救市的重任,在韩国蝉联三周票房冠军,观影人次目前突破430万,它之前的《侵入者》《活着》《釜山行2》都没有做到。 内容上也不丢人,已经入围了韩国“釜日电影奖”最佳男主角(黄政民、李政宰双提名)、男配角(朴正民)、摄影、音乐、技术(武术)等六项大奖。导演洪元灿曾是《追击者》和《黄海》的编剧,《从邪恶中拯救我》是他的第二部长片,论起整体水平当然比不上他的老师罗宏镇,但韩国的年轻导演就是一点好,大部分只要一出手就成熟度很高,很少有荒腔走板的时候。上限或许不是很高,走得未必很远,但底线从来不低。不像我国的很多年轻导演,第一部电影就站在了粪坑里,拍了几年也爬不出来。 之所以说《从邪恶中拯救我》还谈不上一部优秀的影片,还是因为它在各个方面都显得保守,无论是角色的设定、故事的走向,都还是在好莱坞及香港的同类动作片的框架之内,缺乏突破。只有动作戏份的编排还算上乘,但构想上也没有交出更多的新意,相比较各国优秀动作片,比如印尼的《突袭》、好莱坞的《疾速追杀》《飓风营救》、香港的《杀破狼》(1&2),甚至韩国自己的《大叔》(孤胆特工),都仍停留在模仿和致敬的阶段,不过终归完成度还可以,也算打得过瘾。 好演员足以拯救一部烂片 导演洪元灿之前编剧的《追击者》《黄海》能成为同类影片的经典,还是在于罗宏镇在导演意识和大局观的把握上要远远胜过洪元灿这位弟子,喜欢进一步挖掘角色更深邃更狠辣的情感内核。《追击者》中金允石绝望般的疯魔与执着,河正宇毫无灵魂的仓皇与残忍,与令人无法喘息的追逐戏调度结合在一起,给全片赋予了一种揭下疮痂般的痛感与痛快;而《黄海》中对延边底层生活阴暗描绘,金允石与河正宇野狗般的撕咬,都让影片形成了一种黑云压城的沉郁与苍凉。 《从邪恶中拯救我》无疑也想做到这一点,可惜功力还是不够,在情绪和人物个性上都是浅尝辄止。影片采取双线合并的方式,主线是杀手仁南(黄政民饰演)去泰国拯救被绑架的女儿,副线是黑帮屠夫雷(李政宰饰演)为哥哥复仇而追杀仁南,最后两条线索交汇,连番大战追逐。 影片给黄政民饰演的杀手设定了原政府特工的身份,被国家抛弃后以杀人为生,但已经开始厌倦江湖,最后一次任务就是杀了李政宰的黑帮亲哥。李政宰饰演的屠夫被安排成了移民日本、从小受父亲虐待的创伤型人物。 两个的主要角色的基本设定实在是太套路了,黄政民基本就是《疾速追杀》的基努·里维斯与《飓风营救》的连姆·尼森的结合体,李政宰则是一般变态杀人狂的常规案例。黄政民有着退出江湖和亲情的召唤,也有着赎罪式的悲凉,但如果不是黄老师超强的演技和那张充满说服力的脸,你根本无法对这个标签型的人物产生任何同情。李政宰的情况同样如此,如果不是他疯狂中映照炽热的表演,雷就是一个毫无灵魂的杀戮机器。 当影片预告放出的时候,韩片影迷大多在期待《新世界》中“丁青大战李子成”兄弟相残的画面,《从邪恶中拯救我》的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不但打戏不断,也正是这两位演员撑住了影片十分狭小的器量,且在悬崖边缘解救了它进一步沦为二流B级烂片的可能。 在此也要单独表扬一下作为第一配角的年轻演员朴正民,这位韩语名字发音和黄政民相同的33岁男演员,早在影片上映前夕就在韩国综艺节目里为此片宣传,还以为一贯羞涩木讷的他又是饰演小瘪三或酷杀手之类的配角,没想到此次竟是极限突破,饰演了一个在泰国变性的人妖,举手投足妩媚俏皮,毫无违和感。朴正民对这个胆小善良角色的成功塑造,也成为整体肃杀悲苦风格中的有效调剂和整部影片最后的救赎。 韩国电影,是个爱学习的好学生 韩国电影某种程度上是学习好莱坞最成功的国家之一,尤其在讲故事的套路方面,非常善于抓住重点。除了处于中心位置的打斗戏,以及必要的情感抒发,所有会导致故事拖沓的细节全都一笔带过。一方面造成了影片的节奏非常明快,另一方面,也让人无法深究情节的合理性。
如片中黄政民几次寻找并进入敌巢,又几次在大战中全身而退,从真实情况的合理性上来说,打倒敌人其实对电影的“英雄”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如何准确地找到目标的位置并不受影响地进入,如何在重重包围中找出退路并不被跟踪地回到“安全屋”,才是难点所在。《从邪恶中拯救我》基本上没有在这方面花任何心思,黄政民在枪战中逃脱后,镜头一转,就已经准确地找到了给他女儿摘除器官的手术室,踢门而入,几枪解决掉了恶人。李政宰上一个镜头还独自一人在警方与黑帮的枪林弹雨中包围,下次出场已经拿着手雷进入了泰国黑帮的老巢,开始和对方进行谈判了。 这也是所谓“爽片”一贯的特征与宿命,节奏上干净利落,引人入胜,但看完之后无需咀嚼,因为没什么可回味的,再多想就都是漏洞。好在爽片能力有限,责任也就不大,就像那位只在酒桌上见过一面的朋友,举酒言欢,十分尽兴,放下杯子之后,从此相忘于江湖。 (文中观点仅代表作者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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