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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10 13:04 |
上映13天,票房突破21亿。 《八佰》强劲的票房表现,给2020年深陷寒冬的中国影视行业打了一针强心剂,也成就了中国又一位百亿票房演员——张译。
在这部以英勇与悲壮为主旋律的电影里,张译饰演的老算盘,却是一个在战场上贪生怕死、畏畏缩缩的「瓜怂」。 这绝不是一个讨喜的角色,但偏偏张译用他入木三分的表演,让观众跟这个担不起家国天下的胆怯小人物产生了共情,甚至把导演管虎都感染到落泪。 老算盘有多怂,张译演得就有多好。
即便《八佰》的争议很大,但抹杀不了演员们出色的演技。 就像网友说的那样:如今,实力派演员终于能站着把票房赚了。 从播音跨界表演 张译的履历表里,少有烂片。 出道14年,拍摄了30多部电视剧,20多部电影,在演员里,算得上作品「多且精」的代表。 很多人夸他是天生的演员,但其实,张译的演艺之路走得一点都不顺畅。 张译最初的梦想,是当一名播音员。 在他看来,播音员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圣的职业,没有之一。 因为这股热忱,从小学开始,他就每天清晨6点半准时守在收音机前,听播音员字正腔圆地念《新闻和报纸摘要》,跟着自学播音腔。
1994年春天,北京广播学院面向全国招生,张译兴冲冲地报考了。 成绩出来,专业课全国第一!可那时他还在读高二,因为没有文化课成绩被拒之门外。 第二年,张译又报考了。 为了表明决心,他志愿表上填的全都是北京广播学院。 这一次专业课和文化课成绩都很好,可惜北京广播学院在东北只招收两名学生,跟他并列第二的少数民族同学有特殊加分,把他挤了下来。
两次落榜的张译,丧气地在家里躺了半个多月。不忍心看儿子一直消沉的张父四处找门路,终于在哈尔滨话剧院给他报上了表演学习班。 对表演毫无兴趣的张译,在哈尔滨话剧团灰头土脸混了小半年,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奔着打发时间,看了齐齐哈尔话剧团的《一人头上一方天》和大庆话剧团的《地质师》。 这两场话剧看得他热泪盈眶,激荡不已,“原来好的演员,在舞台上是如此的有感染力。” 一个新的梦想在他心里逐渐成型。 1997年,张译揣着父亲东拼西凑的钱,毅然奔赴北京追寻他的表演梦。 八年龙套,不凉热血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到了北京,他先是报考了解放军艺术学院。可因为体检显示营养不良,他连主考官的面都没见上; 后来,又转而报考中央戏剧学院。 复试时,他对着老师大谈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的利与弊,迫切想展示自己读过的超2000个剧本得来的经验和感悟。 可面试官一句话就给他打发了:“你这个形象不适合当演员,可以考虑去导演系试试。”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彼时北京战友话剧团学院班正在招生,20岁的张译几经波折,终于如愿跨进了演员的门槛。
入了行不代表就有了出路。 因为眉眼实在过于普通,张译一直没戏可演,只能做些场记、剧务、跑腿、龙套之类的工作。 更诛心的是,从19岁到26岁,几乎所有业内的人都在反复告诉他:你不适合当演员。 一个和他相熟的导演甚至直言:“张译啊,你别演戏了,你再演就是个死!” 张译很受伤,但他就是不愿意放弃。 他印出一摞摞名片和个人资料,每天往返各种剧组投递。可整整5年,一无所获。 “那五年,维系我演员身份的唯一标志,不是演戏,是跑剧组。”
2005年,张译进了《乔家大院》剧组,出演一个有点结巴的小杂役。 片场,导演胡玫问他:“多大了?” “27。” 胡玫瞧着眼前其貌不扬的小配角,告诉他:“你记着,男演员28岁再出不来,就洗洗睡吧。” 张译被这句话激出了一身了冷汗。回到家,他开了一瓶啤酒边喝边哭。 那已经是他跑龙套的第8个年头。 演技是打磨出来的 2006年,导演康洪雷开拍《士兵突击》,对外招募演员。 张译听到消息,立马给康导写了一封3000多字的自荐信,标题5个大字:《我的请战书》。 他不知道,其实一开始,康导就属意他来剧中出演。
接到《士兵突击》的戏约后,张译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转业,踏踏实实演戏。 很多人劝他留在部队,哪怕当不了大明星,起码日子安稳,当演员出不了头,可就没有退路了。 好在张译没有妥协,于是才有了「史今班长」这个经典的角色。 在拍摄退役前经过天安门城楼那场戏时,张译嘴里嚼着大白兔奶糖,嚎啕大哭,看得人格外扎心。很多人并不知道,那天正好他的转业申请通过了,和剧中的史今一样,他正式告别了自己的军旅生涯。 《士兵突击》之后,张译的戏路慢慢打开了。 在《我的团长我的团》里,老实人史今变成了小太爷孟烦了,表演却依然精准、纯熟。 剧中的孟烦了因为被日军刺坏了一条腿,变成了瘸子。于是戏拍了172天,张译就瘸了172天。杀青后,他的左腿比右腿细了一厘米。
吴京曾调侃张译:“张译老师逢戏必瘸!《我的团长我的团》是瘸子,《攀登者》也是瘸子,拍个《红海行动》拍完腿更瘸了……” 拍《红海行动》时,张译是真的瘸了。 刚开机不久,他就意外骨折,疼得路都走不了。导演说给他找个替身,他一口回绝,硬是拖着打了石膏的腿亲自上阵,等戏时躺在担架上还在琢磨剧本。
他有个习惯,每次拿到剧本,都要先整理出一份故事大纲和人物小传,甚至会用画坐标系的方式来分析角色在不同时段、场景下的情绪值。 编剧史航都忍不住叹服:“张译总能在偏执的角色里,找到剧本不一定来得及提供给他的支点,这种表演就像登顶前在冰雪中赤足,我们没法不与他同感共情。” 正是这样的敬业,让他塑造的每一个角色都能深入人心。 他可以是《老炮儿》里欺软怕硬的小城管,可以是《江湖儿女》里脑满肠肥的老板,可以是《潘金莲》里谄媚虚伪的县法院庭长,还可以是《绣春刀·修罗战场》中心机深重、渴望权力的锦衣卫千户,甚至可以是《追凶者也》中满口东北大碴子味的「五星杀手」。 看张译的戏,你不会觉得他是张译,而觉得他就是史今,孟烦了,乔锐,董小凤,韩德忠,高远……
哪怕是演绎再简单、朴素的角色,他的每个神态,每个动作细节,都值得去细细咀嚼。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张译曾说: “如果你在下一个戏还用你前一个戏的经验、人物感觉、说台词的方式来面对这个戏的时候,你就要「死」掉。 所以演员的工作就是不断地打碎自身,把自身的心脏捏成新角色的模样。” 为什么总有人说记不住张译? 因为他演绎的从来不是自己,而当灯光亮起时,他已经悄悄撤退。 台前光芒四射,台后从不炒作,这才是好演员的自我修养。
2015年,37岁的张译凭借电影《亲爱的》里的精彩表现,获得金鸡奖最佳男配角。 颁奖典礼上,他在台上连着说了17个「谢谢」,把自己得奖归结于“老天爷奖励可怜人,让我捡了个漏。” 有记者问过他对如今流量当道、观众看脸的现象怎么看,张译一点不满的情绪都没有: “人们看电视剧也好,看真人秀也好,看电影也罢,首先要追求视觉刺激,再到精神上的愉悦。 有的人就想停留在视觉刺激,有的人就想追求精神愉悦。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们不能因为有人只想追求视觉刺激,就认为人家错了,难道我们就都对吗?” 他告诉记者:从没有人格外幸运,就是看你背后吃苦是多少。 不妄自菲薄,也不怨天尤人,从千难万险中走出的演员,才担得起观众的热爱。
百亿票房会是张译的尽头吗? 在我看来,这只是他的新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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