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爹 |
2020-08-01 20:52 |
人人都说朴树,前途大好,一片光明。 他却毅然决然,选择沉寂。 一离开,便是十年。 朴树,又回来了。 最新一期的《明日之子》,朴树是导师。 B站策划的夏日毕业歌会上,朴树作为嘉宾出席。 乖乖接受采访。 乖乖录制节目。 面对他的罕见营业,不少网友都调侃:“朴树,又缺钱了?” “朴树缺钱”,一度成为了微博热搜。 这源于他上跨界歌王时的耿直言论。 主持人问:“你为什么参加《跨界歌王》?” 朴树:“说实话,我这段时间真的需要钱。” 全场哄堂大笑。 唯有朴树自己,一脸严肃。 那段时间,他正筹备三支MV的拍摄,缺钱是真的。 但,他对钱很有执念吗? 那倒未必。 当年高晓松问他借15万。 他只问了俩字:账号。 朋友问他借钱买房。 他给人转了25万。 邻居问他借30万。 他把卡里的钱全转给了对方。 后来,有的钱还回来了,有的钱直接打了水漂。 他不追债,也不逼人。 急用钱了,就出去挣。 挣够了,就消失做音乐。 你说他在乎钱? 其实他在乎的只有音乐。 1995年,高晓松接到一个电话。 年轻人说:“我要卖歌。” “行啊,什么时候见个面,听听呗。” 在一个小树林边,高晓松见到了一个斜刘海、留长发的男生。 他看上去怪异,冷漠,和外界保持距离。 他问:“你是卖歌的?” 他答:“是,我是朴树。”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高晓松听了朴树的歌,又惊又喜。 当着他的面说:“你能写能唱长得也好,干嘛不当艺人,非得卖歌?” 朴树:“我觉得现在音乐圈的都是,我卖歌赚钱,自己出唱片。” 傻 逼 22岁的小伙子站在高晓松面前,一脸傲气。 不屈服,拧巴。 在那时就已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任何时候,他的心里,都只有一件事儿—— 做音乐。 高晓松惜才,答应要帮他出唱片。 一听能出唱片,朴树乐了。 后来,还和高晓松签了合同。 他觉得这是好事儿,搞搞音乐,简单、纯粹。 1999年,如愿出了第一张个人专辑《我去2000年》。 唱片卖破50万张,朴树一路走红。 一夜之间,他成了人们追捧的对象。 各种商演活动的邀约,向他涌来。 央视春晚也请他去唱歌。 他却不屑,通通不屑。 为此,还和经纪人大吵一架。 经纪人骂:“你怎么那么牛逼?” 他回一句:“我他妈一点都不快乐,我不喜欢。” 圆滑、世故、顺从。 对他来说,太难太难。 2003年,第二张专辑《生如夏花》发行。 朴树披荆斩棘,获奖无数。 “内地最佳男歌手”、“内地最佳唱作人”、“内地最佳编曲”、“内地最佳制作人”...... 他频繁出现在颁奖典礼上,永远背着书包上台领奖。 拘谨、紧张。 说完一句“谢谢大家”,就屁颠屁颠下了台。 但,面对赞誉和盛名,他却颓了,越来越颓。 他更加厌恶商演、厌恶参加节目、厌恶一切形式主义。 他只是想唱歌,怎么反倒成了自己最瞧不上的明星? 他开始拒绝,开始逃避。 经纪人安排他接受采访,他说自己病了。 公司让他参加活动,他说自己不想去。 实在逃不过了,就被团队大骂一顿,然后憋着一口气上完节目。 下了台,继续痛苦。 那些年,他的确挣够了钱。 随便一场演出的钱,就够买套房了。 巨大的商业价值,包裹着他。 他却觉得自己在面对音乐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他想写歌,摸着吉他的手却弹不出一个音符。 他焦虑,不安,陷入巨大的空虚之中。 推掉所有活动后,他决定把自己关起来。 那时,他正值盛名。 人人都说朴树,前途大好,一片光明。 他却毅然决然,选择沉寂。 一离开,便是十年。 有人说,朴树病了,病得厉害。 有人说,朴树的才华被老天收走了。 总之,外界对他的隐退议论纷纷。 直到2013年,朴树在网上发表了一篇短文。 大家才知道,过去的日子里,他是真的病了。 图片来源:知乎 做不出音乐,让他情绪跌宕起伏。 抑郁。厌世。崩溃。 在十年间,未曾离开过他的生活。 他曾说:“其实也没觉得抑郁到过不下去,只是常年看什么都不顺眼。” 李响采访他,问到消失的十年。 他吞吞吐吐,说: “我不知道我该干嘛。” “我感觉我在走下坡路。” “没感觉,对音乐没感觉。” 鲁豫采访他,问到消失的十年。 他满脸不在意,说:“混呗,都在混。” 或许,对于那段日子,朴树也没法给出一个具体的交代。 但在2014年,当他终于携《平凡之路》回归。 每个人,都在歌里听到了朴树埋藏十年的呐喊。 那年,他41岁。已是不惑之年。 “跟行业保持距离的这些年,我的头脑更清楚了,也知道了我要什么,要做什么样的人。到底还要不要做音乐,我觉得我想清楚了,可以再回来。” 10年前,朴树带着易碎、骄傲、绝望的自我逃跑了。 10年后,朴树回来了。 他开始顺应天道,逐渐完整。 他也足够幸运。 无论何时回归,观众都在向他敞开怀抱。 只因为,他是朴师傅。 承载了每一个乐迷心中的“清白之年”。 没有人比朴树,更适合“少年”这两个字了。 那句“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放在四十多岁的朴树身上,恰如其分。 常年来,他都是老头衫、格子衬衣、大短裤、马丁靴。 没有油腻感。 目光清澈。 干净如雪。 仿佛世间一切美好的词汇,都能用在他的身上。 而他自己,却厌恶这种神化的标签。 他多次说:“我真的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 他认为自己是复杂的、多变的。 同样,也是让人觉得难以相处的。 他总爱和这个世界闹别扭。 惩罚自己的同时,也不经意惩罚了身边的爱人。 朴树的“臭”脾气,人尽皆知。 没有人不好奇他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 既能忍耐他的出世。 也能保护他的自我。 结婚的时候,没有婚礼,不穿婚纱,不度蜜月。 换作任何一个普通的女人,都得抱怨上好几年。 而朴树的妻子——吴晓敏,却乐在其中。 面对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了8岁的男人,她有着无限宠溺。 朴树沉迷做音乐,只赔不赚。 她说:“没关系,他一辈子不赚钱,我也愿意养他。” 朴树从不爱说甜言蜜语。 连一句哄她的假话也没有。 当吴晓敏问他:“假如有天我死了,你怎么办?” 朴树想都没想,答了句:“我会好好活着。” 每年,吴晓敏都在微博上给朴树庆生。 朴树,从不回应。 甚至在记者问他看不看妻子微博的时候。 他也只是扔下一句:“不看。” 旁人都说,朴树一点都不爱她。 她却说:“我觉得挺美的呀,是小朴让我变成一个特别好的人。” 结婚15年,朴树不想要孩子,她便不生。 朴树不喜欢讲虚头巴脑的爱情誓言,她便不要。 辛苦吗? 那是肯定的。 委屈吗? 必然是有的。 后来,吴晓敏才会对朴树说出那句: “你把最好的能量放在了唱片里,把最烂的一面留给了我。” 图片来源:《奇遇人生》 两人也曾一度走到濒临离婚的路口。 没有鸡犬不宁,但也算种折磨。 众人唏嘘。 如果现在朴树身边站的是另一个她,会不会又是另一番模样? 或许,你们心里已经有一个名字要呼之欲出了。 是的,她便是周公子,周迅。 2002年,一部《那时花开》,把两人牵扯到了一起。 高晓松回忆周迅和朴树的见面,字里行间都充斥青涩。 在一间小教室里。 周迅站起来,说:“我叫周迅,演员。” 朴树低着头,吭哧了半天。 “我叫朴树,演员。” 他们似乎有着同样的沉默与孤寂。 在戏里,相爱。 在戏外,也衍生出了爱意。 平常话不多的朴树,在面对周迅的时候,却滔滔不绝。 看似不懂浪漫的朴树,却为了让周迅能多睡一会儿,默默守在车门口。 一个在车上睡。 一个在车门外蹲着。 特别傻,也特别好。 他们是相似的。 半夜看到冰箱,会说出“孤独是三角形”的这种话。 他们一样都不敢要孩子,认为自己承担不起做父母的责任。 内心都有一部分早熟。 有一部分还保有着孩童的天真。 可惜,后来他们还是分开了。 朴树娶了吴晓敏。 周迅嫁给了高圣远。 值得一提的是。 周迅结婚那天,正好是朴树重新回归的日子。 众人纷纷祝贺她新婚快乐。 她却在朋友圈转了首《平凡之路》。 这种冥冥中建立的缘分,让不少人心生感慨。 当年的见证人高晓松更是热泪盈眶,追忆起了《那时花开》的日子。 旁人意难平,当事人其实早已释怀。 他们深情地爱过彼此。 如今,也能坦然成为老友。 朴树演唱会,周迅会送去花篮。 周迅新电影上映,朴树会去捧场。 虽不能相爱,却也能换一种方式存在于彼此的生活中。 毕竟,有些人,适合娶回家。 有些人,只适合做朋友。 不知不觉,朴树出道,有25年了。 1995到2020。 很难相信,他只出过三张专辑。 但是,每一张都能呈现出一些时代的印记。 从千禧年开始。 年轻人深陷迷茫,躁动不安。 朴树,一头长发,在台上轻轻弹唱《白桦林》。 那时,他还没玩乐队。 单枪匹马。 一个人写歌,唱歌,拿奖。 参加访谈节目,他翘着腿,从不按套路回答。 想做不一样的事情。 想做不一样的专辑。 这种独特的艺术人格,让他成功。也让他挣扎。 那些年里,刘海遮住他的眼眸。 但,我们依然能看到他散射出的光芒。 他是大众梦想的文艺青年的样子。 他也代表了世纪之交的理想主义。 当2020到来,他似乎还活在过去。 手机更新换代,他还用着150块钱的诺基亚。 同行赚钱后,都为自己掷豪宅。 而朴树,还在北京郊区租房住。 他不买车,小电驴是他最喜欢的代步工具。 他不追求品牌,怎么舒服怎么来。 常常买好几件同样的衣服裤子,因为懒得挑。 这些年,他出现在公众场合的次数多了。 乐呵呵的。也没那么拧巴了。 有时,还突然在北京街头冒出来。 带着自己的乐队,在后海给路人们唱首歌。 别人不知道他在干嘛,是为了什么。 他淡淡地说:“我只是想唱给那些早出晚归的人,那些生活特艰辛的人。” 原来,故事里的少年,从未改变。 “他衬衣如雪。 情窦未开。 依然不识人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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