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演员中的“拼命三娘”,大概很多人马上就会联想到李冰冰。
李冰冰的“拼命”是业界出名的,她曾不止一次自嘲“没有天赋”,在她看来,能吃苦是自己做演员的“底气”,既然天资不足,那么就该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在拍摄《巨齿鲨》时,她苦练从未接触过的潜水技术,即便是累到体力透支,她也没叫过一声苦,一旁的杰森·斯坦森都为她的敬业精神叹服。 在西藏拍摄《云水谣》时更是差点把命搭上,一个月的时间李冰冰被强烈的高原反应折磨,输液几乎是每天的“必修课”,但她还是咬牙坚持,没有耽误剧组的拍摄进度。 吃尽苦头的《云水谣》最终把李冰冰送上大众电影百花奖的影后宝座,获奖的那一刻她泣不成声,激动得连获奖感言都说的语无伦次。 “从台下走到台上,只需要一分钟,但这条路我走了整整十年。”李冰冰一直在朝着成为真正的演员而努力,而“得奖”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证明。 其实百花奖不是李冰冰首次获封“影后”,2000年的新加坡国际电影节,27岁的李冰冰凭借影片《过年回家》获得了最佳女主角,自此在影坛开始崭露头角······ 《过年回家》入围了当年威尼斯电影节的金狮奖,在国际上着实风光了一把。 但不知为何影片在国内没能公映,也因此没能得到更广泛的关注,随着时间推移逐渐被人们淡忘,不得不说是个遗憾。 1998年除夕,某女子监狱,33岁的女囚犯陶兰(刘琳 饰)因为表现良好,获准回家过年。 面对来之不易的团聚,被批准回家的犯人们都面带欣喜,期待着和亲人早日见面,唯有陶兰有些闷闷不乐,似乎对这场团聚不抱期待。 她的心里始终无法忘怀曾犯下的罪行,尽管已经过了17年,但往事历历在目如鲠在喉,让她辗转难眠。 这一切的根源,却只是因为区区的“5块钱”······ 17年前,当时陶兰还在读高中,整天与其他同学厮混,是让母亲气不打一处来的“坏孩子”。 她的家庭生活并不幸福,母亲离婚后带着她重新组建了家庭,继父的女儿小琴与陶兰年龄相同,还是同班,但同处一屋檐下,两个女孩总是合不来。 成绩优异的小琴心高气傲,她厌恶这个充斥着争吵、令人颓丧的家,想着有朝一日考上大学,就能永远离开。 陶兰也不喜欢这个家死气沉沉的气氛,她准备高中毕业后就到工厂上班,趁机搬出去住。 平日里两个势同水火的女孩,难得的在这一点上达成了一致的想法······ 但和平总是短暂的,第二天一早,继父发现昨晚放在饭桌上的五块钱不翼而飞,他与妻子大吵一架,互相指责是对方的女儿拿走的。 在翻找两人房间时,他们在陶兰的被褥中翻到了五块钱,陶妈妈羞愤难当,陶兰百口莫辩。 殊不知,偷走钱的不是“坏孩子”陶兰,而是人们眼里的“好孩子”小琴,鬼迷心窍的她见到父亲与继母的争吵,便悄悄地来了个“移花接木”,把责任完全推到陶兰头上。 心知肚明的陶兰气不过,在上学路上拦住小琴和她理论,但小琴的一句话彻底让陶兰失去理智。 “没人会相信我偷钱,只有人相信你会偷钱”——小琴的言语里充满了一种胜利者的快感和对陶兰的不屑。 陶兰随手抄起墙边的棍子冲着小琴的脑袋就狠狠敲了一下,小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等陶兰醒过神来,已经悔之晚矣······ 一个家庭就这么支离破碎,你可以将之归结于这场意外误杀,但悲剧其实早已埋下祸根。 从一开始我们就能从这个家庭里嗅得到悲剧的味道:狭窄逼仄的居室,冷清昏暗的灯光,夫妻间无休止的争吵,让人无法感受到家庭本该有的温暖,只有冰冷的寒意。 5块钱就像导火索,点燃了火药桶,把这个家庭炸的面目全非······ 陶兰始终无法忘记当时的情景,她总是想起母亲悲伤绝望的眼神,想起被丧女之痛击垮、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继父。 这么多年来,她很少接到母亲的来信,上一次母亲写信给她还是在两年前。 母亲和陶兰一样,她们都在尝试用逃避来淡忘痛苦的回忆,即便回到了家,这一切的伤痛就能烟消云散吗? 车站前,其他的犯人被等候多时的家人接走,唯有陶兰孤零零的,她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 准备回家过年的狱警陈洁(李冰冰 饰)在买车票时发现了她,问清楚情况后,陈洁怕陶兰找不到住址,准备把她送回家去。 与陶兰相比,陈洁的人生无疑是幸福的,她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父母和睦,家里还有一个妹妹,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这是陶兰无法体验的人生······ 两人来到陶兰曾经的家,却发现原来的房子早就被拆了,只剩下一片废墟。 陈洁来到派出所,从民警那里找到了陶妈妈的住址,但此时的陶兰停下来脚步:她想回到监狱,也许那里才是她人生的归宿,而不是回家。 看着这么不情愿回家的陶兰,陈洁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今天上午她接到让她回家过年的通知时,别提多高兴了,在她看来能和家人在一起过年,是多么幸福的事。 陈洁无法体会到陶兰心中的苦涩,曾经的经历就像是难以抹去的噩梦,回家对陶兰来说就像重现昨日噩梦。 但在陈洁义正辞严的劝慰下,陶兰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走,提着心吊着胆,就这么来到母亲的新居门前。 这17年里,陶妈妈一直与继父相依为命,就这么咬着牙熬过了这痛苦漫长的岁月。 当打开门的那一刻,老态龙钟的继父看到门外的人时无疑是惊讶的,在他身后,陶妈妈一言不发,她的身影被黑暗笼罩,让人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 而陶兰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们一眼,一旁的陈洁与老人们热情寒暄,说明来意后,顺势将陶兰拉进屋里。 虽然已经物是人非,但这个新居里冰冷的灯光,压抑的气氛,让人恍惚间感觉曾经的一切似乎未曾改变。 母女相望两两无言,母亲只管招呼陈洁,陶兰在一旁不知所措,陈洁为打破尴尬的局面,提出让陶妈妈带着女儿先洗个澡,给母女俩独处的机会。 浴室里,母亲嘱咐陶兰怎么用热水器,陶兰小心应承着,不知该和母亲说些什么。 导演张元用光影的明暗和冷暖变化捕捉细微的情感,当陶妈妈身处浴室外与身处浴室的陶兰对话,一明一暗的强烈对比,却表达着母女俩此刻相似的心境。 对陶兰、母亲还有继父来说,黑暗是遮掩痛苦与悲伤的面纱,但他们越是想要在黑暗里隐藏,就被黑暗拉扯的越痛,越难以挣脱过去。 直到此刻,我们仍不知道这场痛彻心扉的悲剧将如何结束,但看到陶兰在厨房与母亲相视而笑时,一切似乎有了答案。 她们的心里都还装着彼此,即便往事再不堪回首,但血浓于水的亲情,总无法将她们隔断。 而作为执法者的陈洁如同你我一般,都是这场家庭悲剧的局外人,也正是如此,她才能置身事外,不动声色地调和、稀释着这个家庭的痛。 其实继父已经原谅了陶兰的无心之举,但如果没有陈洁的“助攻”,三人又如何能在除夕之夜相聚,如何坦诚布公地吐露真心话。 在陶兰痛哭流涕的忏悔中,17年的郁结被眼泪冲开了一道豁口,泪眼朦胧的陈洁没有打扰他们,悄悄地离开。 吹着冷飕飕的寒风,耳边是鞭炮与烟火的轰鸣,陈洁感觉不到寒冷,反而有着说不出的欣慰和轻松······ 过年,回家——短短四个字里,是大年三十晚上的一顿团圆饭,是父母的殷殷期盼,是亲友相聚时的热闹与喧嚣······ 就算是影片中这个有过如此不堪回忆的家庭,也盼望在过年的时候能够团聚,选择在除夕之夜的让他们和解,何尝不是导演对家庭的一种美好寄托。 出门在外的你,不管工作再忙再累,也别忘了有时间,就常回家看看。 文/皮皮电影编辑部:阿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