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爹 |
2019-06-11 17:51 |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从abandon到zygote”——能看懂这句话的小伙伴,估计都能想起被四六级支配的恐惧。 作为词汇手册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单词,它俩在折磨完N代孩子之后,如今还摇身一变,成了网络梗。 不过话说回来,当年大家在背单词时有没有好奇过,那些说文解字、追根溯源的词典究竟是怎么来的?又是谁规定的abandon永远放在第一页呢? 今天咱们要聊的这部新片,就将揭开第一版《牛津英语词典》的诞生历程——《教授与疯子》。 看名字就知道,这是部“双男主”电影。两名主角分别由梅尔·吉布森和西恩·潘扮演,阵容不可谓不强大。 其中,梅尔·吉布森扮演的“教授”詹姆斯·默里,是个语言学的研究爱好者。 当他得知牛津大学出版社打算推出《牛津英语词典》时,就立即毛遂自荐,希望能主持词典的编写工作。 但在此之前,出版社曾聚集过近百位学术界大咖共同编写词典,耗费了20年时间,却没能取得丝毫成果。 这一来是因为语言发展太快,人力编写的进度跟不上; 二来,也是因为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英语已经被全世界广泛使用、用法词义因地制宜,所以很难整理归纳到一起。 那么,默里又要如何保证自己能胜任这份艰难的工作呢? 一方面,他确实有两把刷子。 虽然14岁辍学,没有高学历,但他凭借一腔热情自学成才,掌握了拉丁语、希腊语、意大利语、德语、法语、俄语等多门语言,并用以上语言出版过不少著作。 简单讲,除了中文不会说,他基本啥语言都懂。 另一方面,他相信“高手在民间”。 他提出不问学历出身、向民间征召志愿者的创想,邀请全民帮忙收集词条释义和引用出处,通过邮寄的方式转交给编写组。 在出版社的大佬们看来,让民众参与编写字典虽然很跌份儿,但这种不按章法的操作,却很可能带来意外惊喜。 于是没过多久,默里就拖家带口移居牛津,正式上任成为了《牛津英语词典》的主编。 他发布了一封措辞激昂的呼吁书,很快就吸引来上千名志愿者和雪片般的来信。 但同时,问题也随之而来—— 由于志愿者寄来的信息量太大,而且鱼目混杂,默里编写起来费时费力。 这导致他无法按期交稿,引发了出版社的不满。 出版社表示,要么精简收录的词条,要么提高工作效率,否则就撤掉默里,换人续写。 而就在默里压力山大之际,一位名叫迈纳的救星突然降临。 他不仅一下寄来了上千条有用信息,还发明了一种高效的词条整理方法,帮助默里解决了燃眉之急,迅速完成第一部分稿件,交给出版社出版成册。 这个迈纳到底是谁呢? 他就是影片的另一位男主——出身名门的耶鲁学霸、美国退伍军医威廉·迈纳。 但事实上,他的身份还不只这么简单——当默里准备去当面致谢时,才发现迈纳的寄信地址来自一家刑事精神病院。 原来,当年的军医迈纳不幸赶上美国内战,在战场患上精神分裂,退伍后他去到英国疗养,又错手杀死了一名路人。 事后的迈纳虽然免于死刑,却被关进了刑事精神病院。 在入院后,他并未得到有效治疗,反因病情加重,弄得遍体鳞伤。直到后来,他才意外在绘画和书籍中找到了新的精神寄托。 正因如此,迈纳看到默里的呼吁书后,就立即投身到了词条的收集工作中。 而得知了一切原委的默里,非但没有远离迈纳,反而与他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就这样,在两人完美默契的合作中,词典的编写工作进展神速。 其实,说到编写词典,我想很多人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一部日本电影——《编舟记》。 影片讲的就是一帮词典编辑用长达十五年的时间、以追求极致的国民精神和工作态度,编纂日语辞典《大渡海》的故事。 这部影片在当年的日本电影学院奖和亚洲电影奖上大放异彩,豆瓣评分高达8.6,让无数影迷为之感动,通过它了解到边缘职业工作者们的执着与匠心。 无独有偶,今年韩国也出了一部类似题材的《词典》,讲的是在日本殖民统治时期,几位主角为对抗敌人的文化控制,秘密搜集朝鲜语而编纂词典的故事。 从某种程度上说,词典编纂者身上确实体现着“文字工作者”精神的极致。 其实早在四年之前,咱们的《新华字典》也有过将被改编成电影的传闻。 只不过,当时正值“IP热”,许多吃瓜群众把这次改编看作影视行业追求噱头的炒作。有人为之兴奋,也有人提出质疑。 但可惜的是,热度褪去之后,关于这部作品改编的后续,就这样不了了之。 虽然将《新华字典》改编成电影,乍听起来是非常困难的操作,但无论《编舟记》还是《词典》,以及咱们今天聊的这部《教授与疯子》都让人看到——字典,作为人人都曾手头必备的工具书也好、作为抵抗文化侵略的武器也罢,其诞生的过程背后,一定有许多人为其耗尽心血,一定有一段不为人知而又历经曲折的故事。 就像《编舟记》里的字典编纂者所说,他们要造出的,是一座“帮人摆渡文字海洋的大船”。 巧的是,在《教授与疯子》中,默里也曾把编写词典比作引领人类穿越海洋——
可想而知,这个过程是曲折而艰难的。 更别提在影片里,和默里一同工作的伙伴还是个饱受精神分裂困扰的杀人犯。 于是在影片的后半段,转折也随之而来——受害者的遗孀找到了迈纳。 她本想上门找迈纳复仇,但没想到俩人竟然由恨生情,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彼此。 因为强烈的负罪感,迈纳的精神疾病不断恶化,甚至出现了自残行为。 在院方严酷的治疗下,他更是变得精神萎靡,一度如同行尸走肉。 与此同时,缺少了迈纳的相助,默里也开始受到出版社的质疑。 他的编写进展缓慢下来,更倒霉的是,有媒体发现了迈纳参与编写一事,他们引导舆论去攻击默里和出版社,批判其“纵容杀人犯玷污词典”。 至此,默里一边面临着下岗的危机,一边又随时会失去迈纳这个挚友。 在双重危机之下,他开始了一系列“绝地反击”—— 又是说服受害者遗孀出庭,帮迈纳打官司脱离精神病院的不合理治疗; 又是求见英国内政大臣丘吉尔,极力促成他签署一份“有条件的释放令”,以驱逐为条件释放了犯人迈纳。 而有了丘吉尔的肯定,默里也保住主编职位,得以续编《牛津英语词典》。 直到1915年因胸膜炎去世前,他已完成字母T的词典分册,并被英国国王授予爵士爵位。 而第一版《牛津英语词典》,终于在1928年全部完成,收录414825字,共计12卷。 整体来讲,这部影片藉由默里与迈纳的人物经历,为观众揭开了《牛津英语词典》诞生背后的真实故事。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片中的双男主之外,默里还有位名叫托尔金的助手。相信大家对这个名字不会陌生,因为他就是近代奇幻文学鼻祖《魔戒》的作者。 谈起那段编写词典的时光,托尔金曾说过“在那两年里所学到的东西,比我一生中其他同样长的时间里学到的东西都要多。” 另一方面,这部影片通过《牛津英语词典》的编纂过程,也让我们看到了人类文明之所以得以延续和发展,就是建立在不同身份、背景的人们共同的努力和探索之上。 在数字化的今天,字典已经变成了古董般的存在,越来越不受到重视。但工具可以变换,我们对于文字与知识的敬畏却不能丢弃。它们既是我们认识世界的方式,也是我们记忆历史的方式。不是每个人都能参与到编写字典这样的工作中,但是尊重与传承自己的语言和文明,却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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