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假正经也 |
2019-06-11 08:57 |
“老板，这枇杷怎么卖？”摊主是位年约五旬的男子，微微一笑说：“25块一斤。”又说：“正宗的绿色枇杷，你看这个儿，小小的，和市场上卖的不同，那些都用了药水才长大的……”
我要了两斤。好几十枚枇杷，圆滚滚地装在袋子里。我给过钱，拎着袋子就回家了。
家里，女儿看到枇杷是兴奋的，主动举着手，说：“我来洗，我来洗。”女儿两只小手抓着一大把枇杷，到了水池边，“刷刷刷”地洗了起来。很快，女儿湿漉漉的手，捧着好几枚的枇杷，到了我的面前。
女儿拿起一枚枇杷，剥开金黄色的皮，里面是金黄色的果肉。女儿把嘴凑近果肉，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说：“好甜，真好吃。”
我细细地端详女儿的馋相，太像我小时候这般的迫不及待了。甚至，我吃枇杷时，都等不及去洗。还有记忆深处，我吃枇杷的一段难忘经历。
我问女儿：“你觉得这枇杷，和西瓜，还有别的水果，有什么不一样吗？”
女儿停住了嘴，纳闷地看着我，说：“有什么不一样？味道不一样啊。”
我给女儿讲了个小时候的故事。
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印象中，那时是小学二年级，还是三年级，也是现在这般的季节，天气很好，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晒起几分的热。我和一个同学，在快放学的时候，从教室里跑到了操场上。操场是封闭式的，一侧是学校，另两面是围墙，还有一侧隔一条小河，就是马路。我和同学在操场上玩耍、嬉戏，看到另一个曹同学，也跑了出来，径直跑过了操场，跑到了小河边。小河边的对面，是一个老人。我们认出，是曹同学的爷爷。老人手上抓了一把枇杷，淡黄的，或是绿的，紧紧地抓在他的手上。
老人喊了一声，把枇杷往曹同学那边扔。扔了一枚，两枚，甚至四五枚一起扔了过来。小河其实并不宽，但老人手上分明是不方便的，抓得太多，扔的难度就大了。大部分的枇杷，还是被扔了过来，有几枚被扔进了河里，绿绿的，泛着淡淡的黄，浮在水面上。老人扔过后，看着曹同学远去，凝视了几眼，挥挥手，就走了。
曹同学走过来，分明也看见了我们，但他似乎没看见一样。就着一旁的篮球架下，曹同学剥开了一枚枇杷，吭哧吭哧地吃起来。是声音很大，还是我们的距离太近了？反正，在曹同学吃的同时，我就觉得口水止不住地往下掉。一起的同学，他的眼睛也在圆圆地瞅着那些淡黄的，或是绿的枇杷，嘴巴在不停地嚅动着。
有一会，曹同学终于走了，剥下来的外皮、枇杷核，都被他扔进了旁边的野草丛中。我们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恨得直咬牙。不给我们吃也就罢了，还吃得这么香！曹同学走远后，我们俩几乎是同一动作，跑到了小河边。我匍匐的身子，拉住了同学的一只手，同学的另一只手，试探着去捞那散落河里的几枚枇杷。在几番努力之后，同学打捞上来的两枚枇杷，我们俩一人一枚。刚刚好。
两枚绿色的枇杷，被水浸过后，湿漉漉地。我剥掉了皮，露出了里面水分充足的果肉，我的口水再一次几乎要喷涌而出。我不再犹豫，一口咬了下去。
天哪！我几乎要喊出了声，好酸，好酸呀！
那个同学的眉头也紧皱着，是和我一样的感受。
但是，我们还是没有舍得扔掉这枚枇杷。忍着酸，我还是吃完了果肉，并有那么几分遗憾地扔掉了里面硕大的枇杷核……
故事讲完了，我看着女儿。
我说：“虽然今天的枇杷很甜很好吃，但我却更怀念那个时候的，那枚绿色的酸枇杷……”
女儿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懵懂地看我，说：“爸爸，那么酸，你还怀念？”
我忍不住笑了。
作者 崔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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