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假正经也 |
2019-06-04 08:37 |
部门里，主任要给我安排一个人。是个女孩，姓徐，刚大学毕业。
第二天上午，我给小徐安排的第一个工作，是与我们政府对应的媒体记者们的沟通，最近我们这里要搞一个论坛，邀请他们参加。我给了小徐长长几张纸的名单，上面有五六十个记者的名字与联系方式。
我说，你给他们打电话，请他们参加我们的一个活动，要确认，有多少记者能来，有多少记者不能来。
小徐看了一眼名单，还紧张地表情，说，好。
小徐开始打电话了……
临下班的时候，我回到了办公室。
小徐站到了我面前。
小徐给我那几张纸，上面涂得满满的，每个名单的后面，都写了来，或是不来。也有写到没打通，大概也有十几个。
我说，还有没打通的？
小徐说，我打了几次，都没接。
我说，那你准备怎么办？
小徐说，我不知道。小徐低着头，搓着手，一脸无辜地样。
我说，你给他们短信留言啊。
小徐说，好，好。
我又出去了下。回来时，已快6点。离下班时间过了1个小时。小徐还坐着，还在给记者们发着短信……
又一天，我们编的一期报纸到了。我安排小徐，给几位主要领导，还有各个处室的处长们一一送去。
小徐去了一会，又回来了。脸红红的。
小徐说，我好像发错了。声音有点低。
小徐说，我发了7月的报纸，发给几位主要领导的时候，领导们没说什么。发给一位处长，处长说报纸上个月收到过，我才发现……
我看着小徐。小徐一脸紧张，一脸惶恐。
报纸放在储藏室里，门口一摞，是最新的8月的报纸。旁侧，是上个月的报纸。
我说，小徐，没关系，你去拿8月的报纸，再给领导们发吧。
小徐兴冲冲地，怀里抱着一叠报纸，又去了。
时不时地，因为不熟悉情况，小徐会犯上一些错儿。错了后，小徐迅速地，会作出改变。 不知不觉，快要三个月了。小徐坐在我不远处。
我说，小徐，我们聊聊？
小徐搓着手，一如刚来时地紧张，她似乎也是觉察到，这三个月的试用期快满了吧？
小徐低着头，声音依然低低地，说，好。像等待着我的宣判。
我说，我们聊聊家吧。
我说，我看过你的简历，你是从农村来的？
小徐瞬时涨红了脸，说，我，没错，我是从农村来的，我爸妈都是农民。从小，我看着他们干农活，我要帮他们一起干，爸妈不愿意，说让我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有个好营生。爸妈说，做农民太苦了，他们不愿意我再去做。所以，我一直很努力，也来到了这个城市，我希望自己能留在城市，也希望留在这里工作。李老师，我知道我有很多不足，很多需要去学的地方，但您放心，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努力的！求您留下我吧！……
我很认真地看了小徐一眼。
我微微一笑，说，小徐，你先出去吧。
小徐出去后。我理了理资料，去了主任的办公室。
我说，主任，小徐，留下吧。
主任看我一眼，为什么？我看这姑娘好像一般啊。
我说，她很努力，我相信她能做好。
主任说，好，那就留下吧。
我走出主任办公室，还有一个理由我没讲：我也是从农村来的，从小徐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若干年前自己的影子。
作者 崔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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