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假正经也 |
2019-05-13 08:52 |
五月，万物似乎都在复苏和生长的时节。
五一小长假前一周，母亲的电话打来了，问的无非还是那么几句：“五一，你们回来吗？”“你们回来早点和我说，我好请假”……
我仿佛能看到，母亲站在不同的地方，佝偻着身子，到处忙碌的样子。
母亲退休已有几年了。母亲还像一个永不停歇的发条一样，不断地在转啊转。我说：“妈，你都过60岁，已经退休了，不要那么干了，好好保重自己，没事就歇息歇息。”母亲却笑我傻，说：“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退休，退休那是城市里的人，我一个农村干农活的人，哪有什么退休呢！”我就说不下去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的爷爷奶奶辈，似乎也都是这样，哪怕到后面，什么都干不动了，也要操持好屋子前的那一块菜地。菜地郁郁葱葱的，一年四季都能吃到不同的蔬菜。
小长假前一天，母亲的电话又来时，我手上在改着单位的材料，随口说了一句：“我看情况，说不定哪天我就回来了。”母亲的声音顿时就振奋了许多，说：“哪一天，那你哪一天回来，我请假不去干活了，我让你爸去买点菜……”
直至我晚上回家，母亲的电话接踵而来，都是要确认时间。
夫人说我：“这个假期，你看哪有时间，你要加班，女儿要补课，马上要升学了，还有好多功课没好好补……”
我说：“我不是口快了嘛。”
我其实是真想回去一趟，哪怕早上走，陪他们吃个午饭就回来，路上，本来就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时间，我们可以挤一下吧。
五月一日。没回。
晚上，母亲又问：“什么时候回？”我被问得烦了，心里其实也没底，说：“时间上来不及，可能不回了吧……”母亲不说话了。
五月二日上午，有朋友约第二天的见面，一起午餐。约了好多次，一直因为这事那事的无限期推后。这次，看来是不好再推了。
我原本还打算过，三日的一早回去，下午出来，看来也行不通了。
下午3点，女儿的培训课结束了。我说，我们去附近走走，给女儿也散散心。老婆同意了。到了楼下，是我的突发奇想，说：“要不，我们现在回家吧。住一晚。明早7点，再回城市。”老婆点了头，女儿也没意见。我们又重新上楼，简单整理了些衣物和要带的东西。下楼，发动汽车。
在路上时，女儿给母亲打了电话。
半小时后，母亲打过来，说：“开慢点，不着急。”
快到家时，远远的，母亲已在大门口候着，远远的，像一棵屹立的老树。
屋子里，已经是清香扑鼻了，都是饭菜的香味，一桌子的农家菜。母亲还埋怨我：“你说不回了，我也没准备什么菜，你回来应该早点说嘛。”我其实也想说，每次回来都大鱼大肉的，我也吃腻了，像这样也挺好的。也许在父母的眼里，大鱼大肉永远是最好的美食吧。我没说什么，只是微笑。
母亲的电话不停地在响，母亲的声音也一直在说：“儿子回来了，明天我晚点来干活啊……”“是啊是啊，你们先过去吧，我儿子他们回来了……”
母亲的声音是高亢的，也是无比振奋的。
我的心头，却油然有几分难受。
五月的风吹过，小院子里也是热闹的，母亲在逗着女儿玩，女儿又有三四个月没回来了，女儿嬉笑着和她的奶奶讲着话，她的奶奶———我的母亲的眼睛里带着无限的欢欣。
作者 崔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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