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假正经也 |
2019-03-25 14:49 |
冬日下午，老伴又整理出一大堆各季不穿的、过时的衣服，送进社区绿色旧衣回收箱。一石激起千重浪，又想起多年前废旧衣服的情景。
几十年前旧衣服还相当“吃香”，因为当时生活水平低下，经济收入有限，纺织制品还限量供应，要用票证购置，人造纤维尚未流行。每年每人发的布票，数量少得可怜，添置一件新衣服，要全家几个人的布票拼起来，旧衣服破了缝缝补补习以为常。社会上流行“新三年，旧三年，修修补补又三年”的俗语。当时工厂发工作服，大家看得很重，有时工作服穿回家，里弄里邻居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能搞到一套旧军装，那更不得了，穿着军装，戴上五星帽，要到照相馆拍照留念。破旧内衣裤也舍不得丢掉，综合利用，拼凑整理做抹布、扎拖把。少量半新旧多余衣服，洗净后有的赠送亲朋，特别是童装最受欢迎，有的干脆出售兑现，让走街小贩上门看货，寄售商店可直接收购也可挂货寄售。当时淮海路国旧，生意做得火红，苏州河畔也有露天旧衣服市场，规模较大，形成旧衣服产业链。
女儿念小学时，学校要举行运动会，要求学生穿白衬衫蓝裤子，脚上白跑鞋，她唯独缺白衬衫，急得团团转。因当时家庭经济拮据，还受票证限制，购买谈何容易。祖母向邻居救助，隔壁费家阿婆十分热心，将自己女儿白衬衫借出，帮助解决燃眉之急。
我刚满月时，父母为我添置一件碎花对襟小棉祆，第二年春就压入箱底，30年后女儿出生，妻子想起那件棉袄，就找出来，吃满月酒时给女儿穿上，觉得十分贴身，后继续把它留下。又隔30年外孙女诞生，老伴献宝拿出老古董衣服，虽然隔了一个甲子，小衣服看上去有些陈旧，但凝结老一代人的爱心。一件小棉袄，温暖三代人。
当时生育小孩多，有“新阿大，旧阿二，补阿三”的描述。我女儿是独生子女，相对条件要好一点。随着年岁增大萌发爱美之意，想打扮了，做母亲看在眼里，为了满足姑娘需求，心灵手巧的老伴，想方设法自己动手，一针一线用旧衣服改制“新潮”，甚至用旧羊毛衫改为一步裙，还自己在家染色，以增加衣服色彩。
在旧衣服上也曾发生不幸之事，我高中一起考上大学的同学，学习成绩不错，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经不起生活考验，多次偷窃同学晒在衣架上衣服，变卖挥霍，后经校保卫处的深入调查破案，该同学受到劳动教养的处罚，实在可惜。
改革开放后，人民生活水平有飞速发展提高，记录着时代的变迁。衣着方面摆脱单纯穿暖型，迈向琳琅满目的品种、日新月异的款式、多彩缤纷的色调，时装表演开始流行，有些人也追求名牌。想想过去，看看现在真是天壤之别，更体现改革开放带来巨大变化。
作者 赵基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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