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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正经也 2019-03-17 07:53

     在年前,因内人身体欠佳,我谢绝了所有“尾牙”邀约,在家做了“宅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不管是于公于私的应酬,已无年轻时的动力,所以我把“要照顾老婆养病”当成了最好的借口。因此,有人调侃我“妻管严”,也有人担心我“患了抑郁症”,我就自黑一把照单全收。为工作也好,混人脉也罢,人情世故的喧闹也就一时,人最终回归的是家庭,能够陪伴自己余生的除了我们的另一半,我想不到还有谁可以替代,不如趁有生之时,尽力把事后的“遗憾可能”降到最低。正所以,有时间就多陪陪家里人,那些可有可无的事都不重要,是我上不了“台面”的私心。


    因而我过了一个及其冷清的春节,正当我与内人安闲于现状时,我曾经的室友突然携妻而来了。面对不速之客,一时间让我有些手足无措。倒不是我不欢迎他们前来,而是这对夫妻演了一出结婚、复婚的人生大戏,我则有着“导演”嫌疑,我和他们之间藏着些许秘密。  二十多年前,我与他住同一间集体宿舍。那年,他喜欢上了她,几次三番主动发起追求攻势,她却不领情屡屡拒绝。每当他像一只落败的公鸡般回到宿舍借酒消愁,我年轻气盛好不服气,便怂恿他“把她追到后再甩了她”。现在想来,年轻时的我,要多坏就有多坏!我帮他出的坏点子是,既然用电影票、舞会券等攻不下她的堡垒,就换一种方式———写情书!情书自然由我操刀代笔,以两天一封信的频率,帮他把爱慕之情化作TNT对她狂轰滥炸。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终于有了回应,他又如何肯听从我的小人之计“甩了她”?结果是,我替他们谈了一场情意绵绵的恋爱,抵达了婚姻的彼岸。他们结婚后,我那荒唐的教唆成了我的心病,从此我非常害怕见他们,唯恐一时说漏嘴拆穿“西洋镜”。


    此后,我跟他们大约有十多年没有来往,我跟他再见面时,他们的婚姻出现了危机。那天,我和他久别重逢后小酌一杯,他喝得烂醉如泥,一个劲地责怪我“害了他”。我从来没有喝醉过酒,无法判别一个人说醉话的可信度,不过,我确实很自责,一直后悔当初的幕后始作俑。




    拖了几年后,他们离婚了。有一天我们相约喝茶,听他讲自己的“婚姻故事”,归纳离婚因果是双方为了各自的事业互不相让,最终演变成了有几套房、几辆车却没有了一个家。我感受着他的悔意,却再也不敢出馊主意了,前车之鉴太深,他的生活和感情,不是我能够看透的。


    当信笺被微信取代的时候,我们已经人至中年。当年争强好胜的斗志逐渐消磨殆尽,不知道是我影响了他,还是他影响了我,倦鸟有了归巢意,认清了家和家人对自己的重要。前年,我和他去外地开会,再一次同居一室,他忽然跟我说:“帮我发几条微信给她。”她?当然是她!我反问:“她还单着?”他非常自信地说:“她在等我。”我一阵犹豫,从起点走到终点,再从终点回到起点,绕那么一圈所为何来?我终究重复当年勇,用他的微信,把他不敢说的话直截了当地码成几个干巴巴的文字:我们复婚吧!然后,我把手机还给他,努力克制着笑,独自离开了房间,却心虚之极,暗暗告诫自己,这对“活宝”,以后少见为妙。  我不敢见他们,他们偏偏来见了。我揣着糊涂问:“你们这算咋回事呀?”他说:“我们去年复婚了。”她则说:“你架子大啊,约你出来一块吃顿饭也不肯,怎么办?只能上门来了。”我摸着心口说:“我有病,不敢见外人。”她问:“你真有抑郁病呀?”他用手指指我哈哈大笑,我跟着笑,我老婆和她怎知其中的奥妙,一起附和着傻傻地笑。


    我们年轻时喜欢折腾生活,待到懂得生活时已饱经风霜,只有许许多多的经验教训悄悄地收获在心底。在人的一生中,陪伴自己的又似乎不止爱人一人,有朋友相伴是生活的另一种完整。我的心理咋这么矛盾的呢?也许,这就是生活吧!




作者     蒋晓峰

至尊狼王 2019-03-18 00:17
不历经风霜就不会真正懂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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