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假正经也 |
2019-01-23 09:55 |
□ 黄德明
“冉冉晨雾重，晖晖冬日微”。冬日稀疏朦胧又不乏清新淡雅的意境，是我的最爱。
在清霜冷峻、雪后素色的宁静中，平和无忧地等待东方曦日缓缓升起，让冬日里温暖的阳光如金缕银线般沐浴人生，这是仙人遐想，足以神游八极。那种美，环顾周遭，冻得血中带紫的枫叶仍旺盛地于寒风中争显傲骨，而零落的黄叶则在占尽枝头的最后一瞥之后，轻轻地拥吻大地，去做“化为春泥更护花”的轮回，一切悄无声息，却在美不胜收的不经意间演绎春夏秋冬的循环。
自然与人的相通，是因为人生有追求，追求萃取了自然天理的人性之美。关于冬日，除了美景，我还想到了咖啡，一杯曾让我回味无穷的卡布基诺。
若干年前，一个冬日的清晨，行将远途的我，驾车从小区飞驰而出，意外发生了。只瞬间，我的车已撞上小区门口直行的一辆轿车。我知道责任全在我，便急匆匆准备下车接受训斥。
意外后的“意料之外”又发生了。“不要紧的，爷叔！碰碰撞撞是常有的，爷叔你人没事就好，真的不要紧……”伴随着舒缓侬语，缓缓下车的是一张温文尔雅的脸，一副风轻云淡的坦然，丝毫未见车祸的惊悚，一切似行云流水，淡定中只留给我她那若无其事又魅力四射的惊鸿一瞥。“我赔钱”“不要”，她看我并未受伤，轻轻地理一下米色呢子风衣，拉开车门，登车入座，一发动，绝尘而去，薄暮浅雪上，只一道车痕伸向远方……
清晨的寒风将我从不可思议中吹回现实，那种柔弱中的温暖，处变不惊中的坦荡和自信，在片刻之间透进了我的身躯。还有风衣上浓厚的咖啡味道，我分明记得米色的衣服上似有一摊咖啡印记，是刚刚碰撞上的，水迹未干。
我是从不喝咖啡的，那天处理完生意，竟一人去了咖啡馆。要了一杯现磨的卡布基诺，这是我几十年来第一杯卡布基诺，我还惦着清晨的咖啡气息。一个人静静地细品着那小小的一杯饮品，脑海中还在思索那是怎样一份胸怀，一个叫我爷叔的孩子，机缘巧合地给我上了一堂人生修行之课。
时光很神奇，能够让已发生的事再重演一次。
不久前，我也成了那“身有咖啡香的人”，撞了我车的小伙子战战兢兢，浑身发抖，我看到他未曾受伤，就离开了现场。
几天后，我竟然收到了一张祝福卡，是那小伙子寄来的感谢。我很开心地按他寄出的地址也复了份贺卡给他，我在卡上写道：“可以力所能及地帮助人是我的福分，时至今日，我只喝过一杯卡布基诺。”估计小伙子看了我的文字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兴许会误会我是让他请我喝杯咖啡呢。我笑着，将那小伙子的祝福卡收到了我的床头柜里……
那祝福卡里珍藏着我的思念，也珍藏着冬日里的温暖……只要有诚信的善心在，无论何时何地，总有特殊的气息演绎善良，那气息应该不止卡布基诺，不止咖啡，当然，也不止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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