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假正经也 |
2018-12-01 08:57 |
波士顿有暴风、飓风、龙卷风，但今年暑期我们去的时候，日丽风和、云淡风轻，本文所说的风，借指的是“风声鹤唳”之风，风声鹤唳警报鸣，那次确实被惊吓得不轻。
从蒙特利尔飞到波士顿，我们落脚于欧尼帕克豪斯酒店。这家位于市中心的四星级酒店，据说已有160多年的历史，许多景点和遗址都近在咫尺。那天上午，我们参观了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去昆西市场吃了午餐，顺道回酒店休息。刚在盥洗室擦了下脸，墙壁上小喇叭发出警报声，随后说了一通英语，听不明白说什么，我们也无动于衷。不料孙女从床上跳下来，她告诉我们，喇叭里在说：“酒店发生意外，请大家从楼梯迅速撤离到屋外。”
我脑子嗡了一下，是火警还是炸弹？身在美国，还不由自主地想到恐怖的“9.11”。刚想拉窗帘探望一下，孙女已经拉开门，手里拿着她的ipad，急得哭出来：“快走！快走！”我赶紧系上腰包，拿了单反相机，老婆拿了两瓶矿泉水，朝楼道疾奔而去。
楼梯上黑压压地挤满了人，大家亦步亦趋往下走。我们在11楼层汇入人流，伴着一路的警报声，我想即使不能像消防员那样，抱住一根长杆溜滑到底，也得三步并两步冲下去啊！说眼前的住客没有过演习训练吧，他们神色紧张但不慌张，没有喧哗甚至没有话语；说他们有过演习训练吧，如此不紧不慢的速度，还是“迅速撤离”吗？时间就是生命，我们在跟死神赛跑，脑子里快闪将面临的惨烈画面，脚下却被捆绑一样迈不开步子……
五六分钟的时间，似乎是五六年的煎熬，终于磕磕绊绊地走到了底层。脚踩在大堂的那一刻，我抹去脸颊上的汗水，长长吁了一口气。走出酒店，门口停着一辆红色消防车，路两边散落着酒店里撤离的住客。好在撤离时携带的一应俱全，决定按计划去后湾卡普利广场，继续我们的游程。
晚上回酒时，我让孙女问一下前台，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服务生递来一张打印纸。据孙女翻译过来的意思是：2楼烫衣间电熨斗冒烟，触发警报，酒店为此启动了应急措施。
如果说波士顿的“风”，不那么真实，让人虚惊了一场；那么迈阿密的雨是冰冷的现实，密集的恐慌一度劈面而来。
在美国东海岸一路向南，我们到了佛罗里达州的迈阿密。佛州是亚热带湿润气候，那天我们从基韦斯特返程时，还是晴空万里，驶离一号公路回迈阿密时，突然乌云盖顶，四周顿时全黑了，大雨狂泻，尼桑SUV车顶被敲震得如同战鼓，砸在马路上雨线升腾起迷蒙水雾。平生没见过如此凶悍、狠恶的暴雨，已经开到最高档雨刮器，发出嚎叫拼命地左冲右突，依然甩不开玻璃上厚厚的水翳……
佛州的公路，车速奇快，前面的风驰电挚，后面的咄咄逼人，你不快也得快，车被挟裹着，时速总在130至140公里/小时。后来了解到，美国公路上标识明确，不像国内限速高低经常转换，还有到处的超速抓拍；此外这里道路宽敞，人们交规意识强，不用担心会突然插来一辆车，或冒出一个人，在此驾车，尽管驰骋，可以让你开得酣畅淋漓。
此时此刻，突遇暴雨，车速慢了些，但瞄一眼车速表，指针还在50英里，约80公里，想再放慢吗？做不到，也不可能。能做的，只能强压恐慌，屏息凝神，道路上左右两根依稀显露的分隔白线，是控制车辆不偏的参照方向；前车尾灯隐隐约约的小红点，是保证车辆不即不离的速度。四周晦暗，路面混沌，内心被一种可怕的感觉紧紧攫住，但不能退缩，也无可逃避。开往哪里？此行何处？这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雨什么时候能停，天什么时候能亮。都说迈阿密的雨凶猛而短暂，但那天足足下了有刻把钟。事后回想还很后怕，这样的雨天，这样的车速，当时幸好是一条直道，也没有交叉路……
有惊无险地到达酒店后，人在驾驶座上竟没气力起身。午后阳光下，仔细查看了一下车，宝蓝色的尼桑被雨水洗刷得一尘不染，连轮毂罅隙的污垢也冲刷掉了。
作者 肖振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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