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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正经也 2018-11-27 10:11

    在我们的童年生活中,弄堂里不时传来五花八门的声声吆喝,此起彼伏。唱山歌似的调头,有高有低,抑扬顿挫。从他们的吆喝声中可见行业之多。他们拾遗补缺了居民们日常生活所需。这些吆喝声构成了上海弄堂一道不可或缺的风景线。我至今都能模仿出不少吆喝声呢。

    “桅子花……白兰花……”,一个市郊妇女的打扮,吆喝的却是浓浓的苏北口音。她穿着蓝衣白花的对襟衣裳,头上顶着一块蓝花印布的包头巾,脚上穿的是一双黑布圆口鞋。她手挽竹篮,篮子里放着一块小木板,上面摊着一块湿漉漉的蜡染蓝布,整齐地放着一排排的桅子花、白兰花。她走过的地方便留下一路淡淡的花香,弄堂里不少小姑娘喜欢买白兰花,那雪白的花瓣散发着诱人的芳香。苏北妇女走累了,蹲在了地上,邻家的上海好婆忙不迭给她端出只小凳子。她坐在上面眯着眼睛,用棉纱线将两朵白兰花缀在一起,用小别针穿好……我总能看到弄堂不少姑娘买了白兰花别在领口和胸前、头发上,香气四溢引来路人的赞许。  “哆来咪……来咪来哆”弄堂里不时有个货郎担,边走边吹着竖笛。这种笛声从很远处传了过来,弄堂里的孩子顿时兴奋起来,搜寻着家里可以调糖吃的废品。这是儿时弄堂唯一不用钱可到手吃的东西。一时间,桔子皮、鸡肫皮、废纸、旧书、破布、破鞋、鸡毛、鸭毛、废塑料全拿了出来。我家的废品早就给我换糖吃掉了,实在没有找到什么。只好拿着一只“绿叶”牙膏壳,也喜出望外地奔出门去。

    货郎担上有块像“羌饼”模样的糯米糖,上面盖着一块脏兮兮的纱布,换糖人视孩子手中的废品价值,用一柄木榔头和斧头般的刀,敲割着大大小小的糯米糖,递给孩子。尽管这种糯米糖不甜却粘牙,可众孩子仍吃得津津有味。我的一块牙膏壳皮换得橡皮般大小的糖,放到嘴里还没嚼就没了。我一狠心,奔回家中,把大大小小的揩布收拢来换了一块大大的糯米糖。

    “糖瘾头”算是很“煞根”过足了。傍晚,母亲下班回家做家务,见家里的揩台布、洗碗布、汰脚布等全没了,得知被我换糖吃掉了,她恼羞成怒,一顿“竹笋烤肉”不可避免,幸亏我有所准备,把课本塞进棉袄的两个袖管里成“护臂”,母亲揍我的声音很响,可我却不痛……

    爆……炒米花喽……爆……炒米花喽,弄堂里一个穿着滑腻腻藏青色中山装的老头,挑着担子,慢悠悠地在“弹介路”上走着,嘴中的招揽声却清脆响亮。他一头挑着似葫芦状的膨化机,另一头挑着炭炉、风箱和一只脏兮兮的麻袋,听到他的吆喝声孩子们纷纷从家里涌出,有晒箕里装着年糕片的;有淘米箩里装着“珍珠米”(玉米)的;有铁皮罐里盛着满满大米的,带着自家小凳排着队。老头将膨化机转动了几下,把大米倒入了里面,加进几粒“糖精片”,将盖封住,架在炉子上。老头一手拉着风箱,一手转动着膨化机,当老头觉得时间差不多时,便扯开喉咙“爆米花响喽”,四周的孩子立刻逃得远远的,双手捂着耳朵,只见老头将两根铁棒交叉插入专为打开膨化机盖子的洞里,将膨化机从炭炉上转下来,用那只麻袋罩住膨化机口,用绳子扎紧。随着“嘭”的一声,白花花的爆米花全部冲入了麻袋,一股香气四溢的白烟从麻袋中飘出,孩子们顿时骚动起来。

    “箍桶喽、箍桶喽”,这是推着一辆“老坦克”自行车的箍桶人发出的吆喝声,只见“老坦克”两旁置放着两只瘦瘦的高高的木桶,胡乱地插着木锯、钢锯、刨子、榔头和一卷卷的铁条,箍桶人专修居民的脚桶、水桶、马桶、浴盆等,老师傅手艺特巧,我家那只抬水的水桶底部漏水了,他给水桶打了一个“补丁”,用油石灰嵌好,又刷上一遍桐油,居然滴水不漏。他还为弄堂里不少好婆换过马桶上的箍,有铜箍、铁箍的,竟然还有竹蔑箍的。我儿时看到箍捅匠修马桶的最多。有时大大小小、五花八门的马桶一字排开待修,蔚为壮观哩。




作者  陈建兴

至尊狼王 2018-11-27 11:52
这样的吆喝声是越来越少了

hotant 2019-08-19 17:51
现在已经不兴吆喝了,路边摊也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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