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假正经也 |
2018-02-28 10:44 |
美丽的镜泊湖被严寒冰封起来了，碧绿的湖面覆盖着白色的冰层。除了雪还有冰，镜泊湖似乎像一张白纸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却不料，这正是“马拉绞盘，冰下撒网”的捕鱼季节。原始捕鱼方式因其古老而显得神秘，把我从暖冬的上海吸引到滴水成冰的东北边疆，为的就是看一看闻名于世的冬捕。“祭湖醒网”是不可缺少的仪式，就在冰面上举行，场面非常庄重。一旦错过，看冬捕的兴致减半。
我们一行起了个早，从冰雪覆盖的岸边小心翼翼地踏上冰冻的湖面，坐在了冰拖上。那是一种用小车拉着一溜十几个轮胎的代步工具，游人坐在轮胎上被拖着滑行。透过冰面可见悬浮的气泡、凝固的裂痕，滑行颇有一点历险意味。不过，担心是多余的，厚厚的冰层连卡车都能安全通过。冬捕现场中心，比我们早到的游客很多。为了看得真切，我们拼命挤到了前头。几个身穿白茬羊皮袄，腰系宽板皮带的渔工在凿好的冰洞前安放一张供桌，铺上黄布，摆好香炉、放上大碗白酒、点上高香。接下来是渔把头开始诵念祭词，诵经声低沉绵长，锣鼓声舒缓流畅；诵完祭词便宰鸡，鸡血滴入酒碗中。此时，鱼把头高喊“镜泊湖冬捕的大网醒好了，开始祭湖：一祭万世不老的苍天！”“再祭赐予我们生命的大地！”接着几位姑娘端起大碗酒走到渔把头和渔工面前，渔把头再喊“好酒助咱打好鱼，干！”渔工们把酒一饮而尽，空碗放进了姑娘们端着的托盘里。
祭湖仪式完毕。渔把头高喊“收红网！”铿锵有力的吼声，似乎力透冰层，唤醒了镜泊湖。我想象冰层下面的鱼群在争先恐后地游动，而水下那张大网早已张开，不管是什么鱼，这份大自然奉献的礼物收定了。当然，这也要归功于有经验的鱼把头，不是什么人随便在湖里凿个洞就能捕到鱼。
激动人心的起网开始了。在渔工们高亢的号子声中，大网从冰洞中渐渐滑出，两片网衣从冰窟窿里刚探出头，我们就围了上去，抢看这难得一见的冬捕精彩瞬间。
“头鱼出来喽！”鱼把头喊了一声。头鱼被人用捞子罩住，鱼头上系上了红绸子。过一会儿，这条大鱼要进行拍卖。买者或鱼贩或饭店老板，而且出价不菲，主要是图个吉利。随着水波涌出的胖头鱼、鲫鱼、鲤鱼等活蹦乱跳，在冰面上不断翻滚着煞是好看。我们从未见过冬捕，自然也没见过“万尾鲜鱼出镜泊”的壮观景象。兴奋之际，赶忙手机、相机齐上阵，以鱼为背景，“嚓、嚓、嚓”地拍个不停。有的人还怀抱大鱼合影，留下一幅年年有余的幸福画面。
晚上，我们一行围坐在农家乐的圆桌上，品尝着渔家宴，独特的东北烹饪方法保留了鱼肉的鲜嫩爽滑口感。这样鲜美的鱼，对我来说是第一次品尝，不光是舌蕾还有心里都难以忘记。
一场冬捕仪式，既让我开了眼界也有了新的感受。镜泊湖渔工在捕鱼前的祭天祭地仪式代代相传，可否看作是对大自然的敬畏呢？古代天人合一的思想，其实倒很契合当代的环保理念。因为只有天更蓝、地更绿，鱼才会更多更肥啊。当然这一幕要到夏天才能见到。镜泊湖就是这样一个好地方。
作者 周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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