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正经也 |
2017-07-13 09:31 |
“三国时期”是幸运的,因为《三国演义》的成名而被世人牢牢地记住,从此换来了永不磨灭的生命力。天下三分——魏、蜀、吴,我们品评它总是从政治、军事为出发点,如果我们换一个思路,从文化的层面来一个全方位的比拼,恐怕别是一番情趣与意味。
三足鼎立,其中文化功底最弱的恐怕就是东吴了。东吴最大的特点就是“帅”。这是一帮由超级帅哥组成的军事集团,一个个年轻气盛,英姿飒爽,在孙权的带领下形成了一个美男“意气组合”。当年东吴的一号帅哥周瑜,凭借着自己的聪明睿智,在赤壁大败曹操,从而稳固了他“首席美男”的地位。此时的周瑜才年仅而立。吕蒙、陆逊虽然相貌排不上首席,那也是帅得一塌糊涂。更重要的是,同样在而立之年,陆逊指挥夷陵之战打得蜀军屁滚尿流,陆逊也从此帅得扑天盖地了。
所以在东吴这样的美男军事集团,相互间比拼的是在战火硝烟中的帅气形象。排兵布阵,运筹帷幄彰显男儿本色,这才是他们追求的根本,他们不屑于诗文的柔美,而热衷于沙场秋点兵的豪情壮志;他们不屑于姹紫嫣红开遍的意境,而寄情于硝烟烈焰中的挥斥方遒。在这样的一种氛围中,有了政治,有了军事,却少了文化。所以从文化的层面,东吴只能是“小弟”了。
蜀国在文化比拼中,虽然可以小胜吴国,但真正论起文学来也不值一提。张飞、关羽、赵云也未必比周瑜或者陆逊读的书多。蜀国这帮兄弟们的结集,和吴国比起来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是由刘备导演起来的一群猛男“性情组合”而已。
其实在文学上能够取胜吴国的关键是诸葛亮的两篇文章——《隆中对》和《出师表》。就这两篇文章而言,当年的诸葛亮也并非因为要抒发情感而作,而是因为军事形势和政治环境。
《隆中对》以它的逻辑条理,再加一份清醒于乱世的觉悟而被后人所知晓的。其实条理和觉悟原本就是文学创作的两个基本要素,并没有多少艺术性可言,然而简单明了的文字最能彰显诸葛亮的“了然于心”和“胸怀大志”。所以《隆中对》也就在孔明的鹅毛扇中挥洒出了一股难得的文学之风。
对于诸葛亮,我一直不敢亲近,原因不在我,而在于他已经不是“人”了。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上面说:诸葛亮近乎于“妖”。在军事场中出神入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对于这样的能人,我确实不敢亲近。但是一篇《出师表》又让我清晰的看到了他身上还流淌着“红色的血液”。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这些话语是如此的真挚,他从个人情感出发,表达出对刘备的感念。而这份情感正是他跳动着的心脏。因为“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敝,此诚危机存亡之秋也。”为了报答先帝的知遇之恩,情愿肝脑涂地。这份情感来的如此的直截了当,这不是政治式的豪情宣言,而是一份纯然的感动,舒缓而又清澈。最终以“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云”而结束。此时的诸葛亮一定是老泪纵横,正是这苦涩而又滚烫的泪水浸泡出了这篇《出师表》的美学效果。
要想在文学史上留名,最为捷径的一个办法就是找一个文学大家来“赞扬”你一番,无独有偶,杜甫的“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赞扬的就是诸葛亮。这可不得了,得到了诗圣的书面表扬,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口口相传,《出师表》的文学地位也就荣登文学史册了。
在三国的文化比拼中,真正的冠军非魏国莫属,其中曹操又以诗文的灵秀而领衔“学科带头人”。可悲的是,因为魏篡夺了汉权,在正统文化思想的背景下,曹操的奸诈已经亵渎了他的文采。所以就历史中的魏国而言,人们认为这群“乌合之众”不过是曹操聚集起来的一帮子“权术组合”而已。
然而从文学水平上论,曹操不知道比诸葛亮高出了多少!他的“东临碣石,以观沧海”;他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他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这让我看到了一个定位在天地之间的生命,如此的强大,有力、浩阔。对于曹操而言,他时时刻刻都在伪装自己的行为和动机,然而在他的诗词中却无法掩饰他自己的生命格调。如果说《出师表》是诸葛亮草拟的军事文件,那么曹操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才是真正的文学。
细读曹操的诗词,他和那些附庸风雅的御制诗大相径庭,他有一份超强的文学自觉性。他心中有天下,无论我们站在什么样的道德尺度上都无法遮蔽曹操心中的辽阔。正是因为他有了这份浩瀚,又在文学自觉性的促使下酝酿出了属于他的个性和特色——干净、朴素、精悍。
文化上的三国对垒,曹操不仅夺冠,更重要的是他教育有方,后继有人。在他的一大堆儿子中,曹丕、曹植展现出来的才气也异于常人。如果学校开家长会,刘备和曹操并坐一排,曹操一定会因为两个儿子的优异成绩满心欢喜,刘备可能早已被阿斗的倒数第一气得半死了。
作者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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