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弋九方 |
2016-10-29 11:23 |
实用主义已深深长进我们骨髓
(文/拾遗)
有用则宠之,无用则弃之。实用主义,已深深长进我们骨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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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想学哲学。”“这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我就是喜欢画画。”“画画有什么用,能卖钱吗?”“我想出去旅行。”“旅行有什么用?能赚到钱吗?”
……
从小到大,从生到死,我们都在和“有没有用”这个词打交道。
我们所遇到的一切人事物,都被父母、爱人、上司以及我们自己,习惯性地划分为“有用”和“无用”两类:弹钢琴是有用的,玩沙子是没用的;上补习班是有用的,过家家是没用的;下围棋是有用的,玩积木是没用的……
我们以“钱权名”为标准,如果不能“最直接地应用”,如果“短期内无法出成果”,如果没有“眼下能看见的利益”,那我们就不要去碰这些“无用”的东西。
有用则宠之,无用则弃之。实用主义,已深深长进我们骨髓里。
2、庄子在《人世间》里讲了一个故事:
石木匠带徒弟们去齐国,路过曲辕时看见一棵硕大的栎树,其树荫就可以卧牛数千头。徒弟们蜂拥过去观看,但石木匠却头也不回地走了。徒弟们气喘吁吁追上来说:“师父,这么大的树,你怎么看都不看一眼?”石木匠说:“用这棵树做的船会沉,做的家具会腐,做的棺材会烂,毫无用处,看它干嘛。”
这晚,大栎树给石木匠投梦说:“你说的那些有用的树,都因为有用而被砍伐了。而我之所以能存活万年,恰恰正是因为我的无用。”
庄子想借此寓言说明一理:有用和无用是相对的,是可以相互变化的。
3、名嘴蔡康永在博客里说台湾的爸妈最爱问一个问题:“这有什么用?”
“我会弹巴赫了。”“这有什么用?”“我在想太阳为什么会燃烧。”“这有什么用?”“我会辨认熊的脚印了。”“这有什么用?”
蔡康永万般庆幸:“我没被我爸问过这个问题。”蔡康永的爸妈,很喜欢做无用之事。“漂不漂亮?”“喜不喜欢?”“好不好吃?”这是他爸妈比较会问到的问题。
后来,蔡康永成为名嘴后,在博客里写下了这样一段话:“我的成长让我相信:人生最重要的东西,其实大都没有什么用:爱情,正义,自由,尊严,知识,文明,这些一再在灰黯时刻拯救我、安慰我的力量,对很多人来讲‘没有用’,我却坚持相信,这些才都是人生的珍宝,才经得起反复的追求。”
人生,并不是拿来用的。
4、知乎上有一个很好玩的问题:背唐诗不能致富、不能赚钱、不能出名,那我们小时候背那么多诗有什么用?
知友“mupeng”写下了这样一段话:“慢慢地,我长大了。春天,看到盛开的桃花,就明白了什么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夏天,跟爸妈去湖里玩,小舟在荷叶中穿过,便知道了什么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水光潋滟晴方好’。秋天,凉风乍起,梧叶飘黄,便知道了什么是‘老树呈秋色’‘苒苒物华休’。冬天,西风凛冽,回家烤着炉子,便知道了什么是‘晚来天欲雪’‘红泥小火炉’……
小时候背的那些诗词,像是看不懂的画面,存在心里。一天,遇到了某个风景、某份心情,就忽然明白那首诗、那句词、那幅画。那种感觉,是穿越千年的心意相通,它是如此恰当,以至于无法用其他词语来形容。”
小时候那些看似无用的阅读体验,往往决定了我们一辈子的心胸和视野。
梁文道先生说:“读一些无用的书,做一些无用的事,花一些无用的时间,都是为了在一切已知之外,保留一个超越自己的机会,人生中一些很了不起的变化,就是来自这种时刻。”
5、17岁那年,乔布斯从斯坦福大学辍学后,放弃了“有用”专业去听美术课,而去研究怎样才能作出最棒的印刷字体。这在当时看来完全“无用”的举动,却在十年后发挥了不可估量的作用:他设计苹果电脑时做出了“最美的字体”。
世间许多“大用”,都是从那些看似无用的事体中衍生出来的,“无用”之中常常隐藏着有用的潜质。当我们功利地拒绝所谓的“无用”时,其实放弃了很多隐藏在其中的“大用”。
故庄子曰:“无用之用,方为大用。”
当你决定要去旅行的时候,不要只盯着要到达的目的地,因为旅行从你收拾行李时就开始了。
生命就像一次不知目的地的旅行。我们想要的不仅仅是生存,而是生活。所以做些“无用”之事吧,你的人生旅程将因这些“无用”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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