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nron951119 |
2016-08-02 07:32 |
鸳鸯到底喜不喜欢宝玉?
鸳鸯爱着宝玉,这是贾赦说的。 贾赦因得不到鸳鸯,所以老羞成怒,说:“她想着日后好往外头聘作正头夫妻去,或是看上了贾琏,多半是看上了宝玉,我要她不来,往后谁还敢收她?” 这话虽出自贾赦之口,但细想想,其实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爱上贾琏,不大可能,因为贾琏虽然年轻,却也不是什么好鸟,其好色的程度与他父亲不分伯仲,况且凤姐那么厉害,根本容不下人,鸳鸯岂肯触这样的霉头?贾赦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想诋毁鸳鸯的人品。 要说鸳鸯看上了宝玉,倒是很有可能。宝玉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又生得那样的形容俊俏,最难得的是宝玉对女孩儿的那份温柔婉转细致入微,不知有多少人对他痴心妄想呢。晴雯,袭人,这些和她一样从贾母手里调教出来的高品质女孩儿,都无一例外地看上了宝玉,鸳鸯看在眼里,岂能不有所触动? 鸳鸯为了撇清自己和宝玉的暧昧关系,其急赤白脸咬牙切齿的表白明显有些矫枉过正:“因为不依,方才大老爷越性说我恋着宝玉,不然要等着往外聘,我到天上,这一辈子也跳不出他的手心去,终久要报仇。我是横了心的,当着众人在这里,我这一辈子莫说是‘宝玉’,便是‘宝金’、‘宝银’、‘宝天王’、‘宝皇帝’,横竖不嫁人就完了!就是老太太逼着我,我一刀抹死了,也不能从命!若有造化,我死在老太太之先,若没造化,该讨吃的命,伏侍老太太归了西,我也不跟着我老子娘哥哥去,我或是寻死,或是剪了头发当尼姑去!若说我不是真心,暂且拿话来支吾,日后再图别的,天地鬼神,日头月亮照着嗓子,从嗓子里头长疔烂了出来,烂化成酱在这里!” 瞧瞧,多毒的赌誓,如果她和宝玉真的没什么,完全用不着发这样的毒誓。欲盖弥彰,她越是这样的发狠赌咒,反倒越让人生疑;她越是这样把宝玉不当回事,越让人觉得她和宝玉之间有些什么猫腻。她如此急赤白脸的表述,完全像是心事被人看穿之后的“硬扛”,我真不相信,她会如此地对宝玉不屑一顾?所以,从这件事,反而证明鸳鸯其实是爱着宝玉的,怨不得是人都说,女孩儿的话那里信得?她们最拿手的本领便是正话反说,鸳鸯自然也不例外。 还有一件事,也很能证明鸳鸯其实喜欢宝玉。且看第二十四回:宝玉坐在床沿上,褪了鞋等靴子穿的工夫,回头见鸳鸯穿着水红绫子袄儿,青缎子背心,束着白绉绸汗巾儿,脸向那边低着头看针线,脖子上戴着花领子。宝玉便把脸凑在他脖项上,闻那香油气,不住用手摩挲,其白腻不在袭人之下,便猴上身去涎皮笑道:“好姐姐,把你嘴上的胭脂赏我吃了罢。”一面说着,一面扭股糖似的粘在身上。鸳鸯便叫道:“袭人,你出来瞧瞧。你跟他一辈子,也不劝劝,还是这么着。” 面对宝玉如此地轻薄,又是“闻”又是“摩挲”,最后还“猴上身”去“粘”在身上,依鸳鸯的刚烈性格,如果她对宝玉素来反感,她很可能会站起来甩手愤然离去;或者碍于情面,不好做的太过,那也至少该出言制止或是用手把宝玉轻轻推开吧。而从“闻”到“摩挲”,再到“猴上身”去“粘”,应该至少有一段循序渐进的时间过程,很奇怪,在这段时间过程里面,鸳鸯却坐在那里听之任之,没有半点抵触的意思,直到宝玉太不像话地“粘”在了她身上,她也只是让袭人出面来制止,而不是自己来制止。这事情再明显不过——鸳鸯从心里很愿意宝玉这样亲近自己,或者说鸳鸯至少对宝玉的轻薄之举并不抵触。 这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在鸳鸯的内心其实是喜欢宝玉的,而绝不会像她毒咒发誓说的那样完全不在乎宝玉。“女孩的心,海底的针”,这话真的没错,我们差点就被鸳鸯的赌咒发誓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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