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红模”遇到“绿磨”


１９８２年世界杯揭幕战，让大多数从这场比赛开始看世界杯的国人记住了比利时队。因为就是这场比赛，名不见经传的比利时人爆冷以１比０战胜了当时世界第一身价的球王马拉多纳所在的阿根廷队。阿根廷还是上届冠军！其后，１９８６年世界杯上，比利时更是靠连斩前苏联、西班牙队的战绩一举打入世界杯四强，让欧洲“红魔”的盛名不胫而走。
和比利时的“红魔”标签相对应的是爱尔兰的“绿魔”封号。爱尔兰队是在1988年的欧洲杯上扬名立万。先是利物浦的奥尔德里奇在小组赛第一场比赛中攻破希尔顿把守的英格兰球门，用比英格兰还英格兰的打法让人瞠目结舌。之后，不起眼的爱尔兰中场惠兰在距离前苏联队球门35米开外接队友扔出的界外球，直接来了一个空中转体横扫，一脚把球怒射进当时的世界第一门将达萨耶夫的球门。这一脚石破天惊的横扫，才是欧洲杯历史上经典中的经典。
1988年欧洲杯激战正酣的时候，正赶上霹雳舞在华夏大地的盛行。因为有爱尔兰惠兰的这一脚绝世破门，我们院拿百队杯冠军的那些发小把爱尔兰当成足球场上玩“大活”的。什么叫“大活”，就是一技通杀！当时流行到八一湖“碴舞”，碴霹雳舞。按当时舞场上的规矩，“后脑僵尸”就是顶级通吃的“大活”！只要是一方的身体站得笔直，再笔直往后一倒，后脑着地，整个身体成一条直线平拍在地面上，对面一方不管别的舞姿玩得有多花哨，只要是复制不了这招“后脑僵尸”，就算栽了。在我和发小们的心目中，惠兰这一脚射门和其他一些足球动作的比较，就是“后脑僵尸”大活和寻常小活的比较。惠兰这一脚惊鸿一瞥，28年了，还是无人可能超越……
28年后，放在当年，本该是“红魔”pk“绿魔”的对决，变味成了“红模”，和“绿磨”的计较。当年，靠一个守门员加一个天才希福带着一帮“工兵”球员组成“红魔”班底的比利时脱胎换骨，变成了一帮天才球员簇拥的豪华之师。队中一溜大腕排着队的在欧洲大陆红得发紫，炙手可热。成了不折不扣的“红模队”。而他们的对手，也蜕变成了“绿磨”。最早的爱尔兰队，也是一副牛皮糖模样死缠烂打到底的防守，可当年的爱尔兰队，有在足球场上玩大活的本事，有各种各样离奇鬼魅射门的本事，有在足球场上玩超限战，最简单的传球，最复杂最高端的射门的本事。他们是传球传不了几脚，但离门几十米外把球高高吊起，或者是在中场堵截对手的传球，然后离球迷几十米外一脚射门，就能对对手形成威胁！还不用说他们的远射，就是他们的头球射门，打在球门两侧场外的广告牌上，也能叮当作响。很可惜，当年他们真让对手感到恐惧的手艺，好像失传了。往昔于无声处听惊雷的爱尔兰队成了欧洲杯上最平淡无奇的磨时间的队伍，成了“绿磨”。
当“红模”遇到“绿磨”，比赛最终演变成了一场吊打。比利时队用碾压的方式吊打了爱尔兰队。如果他们手再狠一点，几乎可以肯定用半场比赛就复制上一届欧洲杯赛，西班牙队也是打爱尔兰队的那个比分。
当年的爱尔兰队，让即便是有后来爆红，一举囊括1988年世界足球先生评选前4名的荷兰足球四大天王围攻了80多分钟也没丢球，只是靠砸在奇夫特身上一个莫名其妙的诡异弧线球才使得他们过关。今天的爱尔兰队，已经不足以检验一支欧洲新贵的成色。
看欧洲杯，看出一丝伤感。在爱尔兰队身上，看到纯正英式足球的彻底没落。像惠兰那样的经典的进球，那么高高在上的“足球穿越大活”，怕是再无可能突然出现，撞破时空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