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ozm32831 |
2015-03-23 14:47 |
随着《足改方案》的推出,中国足球,仿佛再度听到了春天的脚步。如果能够彻底解开有关“8000足记”的这些问号,或许,你就已经读懂了中国足球——作为足记里的一员,或许我只能说,它不可能没有意义。
调查
从1994年的“甲A元年”以来,中国足球的周遭,一直有一群超级热情的参与者——不是足协官员,不是职业球员,不是坐在看台上山呼海啸的球迷,而是“8000足记”——这个数字在新闻行业里,如同集团军一般庞大。
差不多20年已经过去,那些曾经为足球抛洒了最美好青春的“8000足记”,现在还在从事着与足球有关的事业吗?如果已经改行,他们为什么要改行?如果还在坚守 ,他们为什么要坚守?
一次高潮后的沉寂
抚今追昔,“8000足记”成为一个固定称谓之后,最高潮的一刻,发生在2002年7月。那时,一位叫李响的北大高才生幸运地随国家足球队随队采访,并与中国国家足球队以及主教练米卢结下了深厚友谊。同年7月《体坛周报》用重金从足球报挖走李响,在十强赛3个月期间,据说付给李响现金高达300万元人民币,创下了记者转会最高纪录!
如今回头看,这个纪录不仅意味着有关中国足球的新闻大战已经白热化,还意味着:此前听善于打听职业球员身价的足球记者们讲,他们本身的价值也已经被整个社会认可。
不过,那是“8000足记”在历史上几乎唯一一次的高潮,从那之后,足记这个行业随同中国足球,一起从波峰跌到了低谷。
如果《足改方案》还能让人们产生更多的联想,那么其中一个,就是近十年来急剧减肥的“8000足记”队伍,有可能再次发展壮大。
这是大势所趋。
一次感怀后的冰凉
为什么会有“8000足记”?无他,足球在新闻尤其是体育新闻这个行业里重于泰山,为其他项目所不可企及。因此,当年几乎所有媒体,都把最多也最精锐的“战士”,送上了这条战线。
当时圈内的一种共识——甲A早年,确认一个足球记者是否够得上“名记”的几个重要标志分别是:中场休息的时候能否被允许进入球队的休息室?主场比赛的时候能否坐上主队的大巴?跟着球队去客场采访的时候能否被报销往返机票?这基本属实,因为笔者90年代末刚入行时,第一次欲在赛后搭乘全兴队的大巴,就险些被球队工作人员拦下。
说起“8000 足记”,就不得不提到一个地名:昆明海埂。笔者的沈阳媒体同行曾经写过这样一段温情的文字——那是怎样一个激情燃烧的时代啊?每到联赛结束后,各报社的体育部领导就催促部下,“赶紧收拾行李去海埂,赶紧给基地打电话,赶紧在环碧小墅预订房间,晚去,新闻就被别人抢了先!”bb。坐汽车来的,坐火车来的,乘飞机来的,入住环碧小墅,放下背包三件事:写稿、踢球、喝大酒!那时的环碧小墅,就像一个交际场,官员、记者、教练、球员间,有如哥们弟兄……那时的海埂有多热闹,80、90后的足球记者是无法想象的。到处都是人,故事有的是,爆炸新闻接二连三,在基地随随便便走一圈,发回单位的都是体育版的头条新闻。那时的足球记者有面子,落笔千言如卷席,有妙笔生花者写到环碧小墅的服务员打扮花哨,大姑娘们红着脸找记者评理,“你凭啥说咱们‘浓妆艳抹’?”
众周所知,2002年国足杀入韩日世界杯之后,中国足球迅速进入“反赌扫黑”的季节,足球一度在国人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8000足记”这个团体,也不再是令人艳羡的一群。
从李响当年惊人的转会身价激发的种种行业梦想,到冰冷的工资条,这也是足记们最令人感伤的一条心路历程。
一位坚守者的心里话
黄健翔们离开央视了,董路们由足球评论员转型为电视节目主持人,许勇们成为俱乐部老总之后,头也不回地潜入商界……这只是“8000足记”这个群体,在金字塔尖的剧烈改变,事实上,在塔基处,更多的人选择了其他新闻部门,或者干脆改行。
《足球报》的知名记者赵震是个例外,因为他至今仍在那家报馆笔耕。昨天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问及坚守的缘由,赵震同学表示:“我当年就是因为喜欢足球记者这个职业,干脆辞了公务员。现在我仍然喜欢干这行,为什么要换?”至于自己职业生涯中最难忘的采访对象,赵震说:“那当然是原国足主教练霍顿,采访他的次数多了,大家性格也合得来,到现在,就几乎成了最好的朋友。说实话,霍顿对足球的理解非常深刻,我的很多足球知识,也是从他那本《霍顿讲战术》里学来的,真的要感谢他。”
“8000足记”的行业自然有它独特的有趣之处,令人难以割舍。如今已转型成为作家的足记吴策力就是这样,在四川日报集团网媒公司就职,一提及工作现状,他总会这样自嘲或自傲——“我就让人们看看,一个曾经的体育记者有多难对付?”言及记者职业生涯里最难忘的事,他透露:“当年我还在地方媒体当体育记者,韩日世界杯时,和另一个同行偷偷看了国足同组对手哥斯达黎加的训练,结果发现他们的角球战术特别新颖,就写了很长的报道。结果,哥队对阵国足,第一个进球就是用的那个角球战术,可惜啊,当年的足球报道太多了,我的现场直击被淹没在文字的汪洋大海里。我现在都还在设想:如果米卢和他的队员们注意到那个报道,那个进球的过程会不会发生根本的改变呢?”
很多人已经离开,但是他们的内心仍在坚守。“8000足记”今安在?已经太难统计,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名气大小,无论水平高低,他们组成了中国足球不可复制的掌纹,是那个时代最美好或最难堪的记忆之一。
关于“8000足记”的同题问答>>>
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
问:当年,你印象最深的采访对象是谁?
秦云
简介:资深足记,44岁。中国足协“消息树”,圈内有“狗仔队队长”之称,现任腾讯大成网新闻中心副总监。
张吉龙,把中国足球“抽出亚洲”的功臣,不过,可能由于性格方面的原因,他也把自己抽出了中国足球圈之外……在镁光灯下,面对国际足联的同事,或者外国记者,张吉龙气宇轩昂,两个字就是“牛叉”;回到北京,在中国足协任一闲职,他经常骑着破自行车去健身。从朋友的眼光来看,我认为他本身与中国足球的这个圈子,水土不服。当然,他是我曾经的采访对象,也是我最敬重的朋友。
妙红
简介:号称老年人,出生年月不详。90年代中期在网上写作,系新浪网最早的一批专栏作者,后投入足记领域,辗转成都、重庆、上海等地。著有小说《记者圈》等,现任成都蓝顶美术馆总监。
李章洙,我曾经是他的第二被告,以至于多年以后,他还会用标准的中国话问我“你怎么那样写啊”,而我会笑着回应“我为什么不那样写呢”。我们可能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倔强。
王军
简介:资深足记,45岁。从地方媒体转战专业体育报《体坛周报》后,曾任成都天诚俱乐部投资方代表,现任体坛传媒体坛视频总监制。
徐宏,当年的川足主教练。执教四川队那年,他始终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日子过得非常不容易。我理解并同情他,并成为好朋友,后来,因为他特别喜欢下象棋,我还曾请来四川象棋大师蒋全胜指导他。这说明徐宏同学其实是很有谋略的。
吴策力
简介:资深足记,41岁。当年从地方媒体转战专业体育报,与同事合著《中国足球内幕》,并因此“潜入”作家圈,目前在四川日报报业集团网媒公司就职。
没有特别印象的采访对象,我的新闻采访原则,就是与采访对象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中距离,可以让你的稿件尽量客观些,少带个人情绪。
问:你职业生涯中,最难忘的一次采访是?
秦云:2010年,东亚四强赛,高洪波率领的中国队3:0大胜韩国,酣畅淋漓。我没想到,自己真的在有生之年,看到了中国足球痛击韩国人。
妙红:吊射门,川足对阵青岛的中甲比赛,就在川大球场上演。我至今仍然认为,这是中国足球史甚至世界足球史上,最恶劣的一次表演。报道此事之后,我遭遇过电话威胁,不止一次。
王军:“放马意甲”,就是当年放马明宇前往意甲佩鲁贾踢球的系列新闻。我当时是华西都市报跑足球的记者,见证了整个过程。我得到独家新闻的同时,也结交了马儿这个好朋友,一箭双雕。
吴策力:最重要的采访,就是去见沙特队主帅范德林的路上,认识了贵报实习生。(旁白:“贵报实习生”已经成为现在的吴夫人,吴家的指挥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