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逊 |
2014-06-08 08:20 |
1 一听名字,就展开一种想象,天堂寨。 那地方一定很宽很阔很酷,太阳月亮星星都是放大了的。宫殿都是金碧辉煌的。人都是仙风道骨的。 很久以前有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那个天堂是指这里吗?天堂寨。什么时候跌落在凡人可以去的地方? 据说这里古往今来有许多别名绰号或者美称: 天堂砦 天塘寨 多云山 甚至叫过衡山,但后来还是叫了天堂寨。 于是我就来了,在一个早春二月。这一天云雾乱游,这一天翠竹盛开,这一天水墨丹青。 还没来得及见面,想象天堂寨的名字:白马峰、龙剑峰、圣卦尖神、仙人洞、松涛石,屈原问天、笔架岩、情侣峰、子母龟、小西天、双石笋、盆景园······ 于是就来了就住下了。 2 是要为我们洗尘?几乎迫不及待放下行囊就下到神仙谷。好豁亮的逍遥。 每块石头都是唯一的,巨大的横躺竖卧,砌成一条桀骜的河床,没见小鱼的自由,却见有竹影插在溪面,书写着经年的伏笔。 沿着谷底溪边的小路,寻找牛郎织女必经的小桥,冥想着思念之路的迢迢,织女原来闺在天堂寨的绣楼。 有双双对对的情侣踏着黄昏牵手,很晚了,还在磨蹭着涟漪般的缠绵。 不谈忧伤。天堂寨。 水声发出静谧的呢喃,滑过石头时是粉身碎骨的亲吻,匆匆忙忙,还会回来么? 我迟暮的容颜映在温柔的一窝清水间,心颤动,奈何你是天堂客? 心灵,是一种什么样的舒逸?太暂短。天堂寨,自由的一种归宿。梦醒了还要回到喧嚣。 3 夜里的雨,敲打不出早晨的太阳,云雾的厚被,盖不住天已大亮。 有清新的竹风送来不算丰沛的丝丝斜雨。大别山。天堂寨。九资河。袁家塆。 擎一把伞,去看原生态,去看油菜花在雨中的扭扭捏捏,听说还有乡土人情的婚礼。 不知不觉走了湿透鞋子的路程,雨伞遮不住斜雨的侵略。玉兰花开,油菜花开,最著名的杜鹃花神秘的探头探脑,杜鹃鸟自己不叫,有别的什么天堂鸟傲慢着小雨。 天堂寨的路原来是盘山而上的,也是有水坑的,甚至流淌成一千条涓涓小溪。 梓树熬过秋霜泣了一冬的血,在春天落叶。巴茅卑躬屈膝着昨天的古老。人搭造的棚子下,天麻茯苓无声无息膨大着自己。 路过村庄,村庄人家果然有彩虹门,门上排着新郎新娘的名字,新郎在上,新娘在下;路过婚礼,听上一曲跌宕天堂寨的喜韵,多了一份天堂的甜酸。 总有新奇,天堂寨。 4 天缘不佳,又是云里雾里雨里风里。 春分时节青葱着山里悠长的韵味, 该寻找天堂了,先是以车代步,后是以步代车,一路有古树临风,有油菜花星星点点,有三三两两仿古建筑点缀着天堂的布局。 拨云穿雾顶风冒雨不知不觉走进了天堂大峡谷,岁月深处的天堂走廊。 满坡林下兰花盛开的消息即将来临,瀑布因为昨夜的雨水丰盈地挥写着潇洒。拾阶细数挂牌的树木,栓皮栎、茅栗、化香、小叶栎、槲栎、黄檀、紫茎,连香木、领春木、兰果树、香果树、金钱松、三尖杉,伴生的天目杜鹃、黄山楸、南方六道木、天女花、湖北海棠,还有岩石上的青苔、栈道下的叮咚流水······ 哦,山的天堂,水的天堂,树的天堂,当然也是闲花野草的天堂。 迷迷瞪瞪看这跌落凡尘的天堂,心里妄想装下天堂的模样,就开始贪恋。霍然一个牌匾:登山不看景,看景不登山。原来天堂也是有规矩的。 哦,天堂寨,天堂。 5 梓叶在春天才落下去年秋天火红的恋情? 打了一地的枯枝因为已经风干,虽然还不是风烛残年。 凄迷春雨弥漫苦涩的风情,没有着阳光的温婉,夜来与风合谋袭击长满青苔和寄生年轻藤萝的虬然古树。 但是油菜花开了,萝卜花开了,豌豆花开了,心花也就开了。 戴一朵心花看花,所有的花就就开启了原本锁定的密码,这让我想起了海子的诗歌。 还是品尝天堂仙女温开的米酒吧,天堂的滋味,是兜子火炉酥香了山溪的小鱼,鲜美了腊肉,脆嫩了菜苔芯,清雅了竹笋。围着兜子火炉,烤干了春雨湿透的鞋子,暖酥了寒酸的膝盖。 和美景相遇,和美食相遇,和思念和想象和心情相遇,那些细细碎碎的时光的贝壳里就会吐出回忆的珍珠,那些窸窸窣窣的印象的叶子就会还原葳蕤的森林,那些嶙嶙峋峋的经历的石头就会砌成陡峭的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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