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彭碧绿叶 |
2014-02-05 07:08 |
立志找妈
姚莹的母亲被她的一对儿女急痛了心，急坏了肺，也被她的外孙折腾得够呛。
姚母寻找外孙花了整整两年时间，她把整个市区翻了个底朝天，不知她走烂了多少双鞋子，耽误了多少睡眠，走过多远的路，她自己都无法计算的。结果呢，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跋涉；徒劳往返；徒劳无功。她不仅一无所获，而且增加了她的新愁，那张熟悉、可爱的脸她就是看不到，见不着的。
姚父多次劝阻姚母寻找外孙也是徒劳的。
“老婆，你不要找了啦，闺女的第一封信里就告诉我们不要去找寻她，去打听她。”
“我不是找她，我是在找她生下的孩子。”
“孩子更不要找，找也没有用，你差点连命都送了。说明那家人太厉害，太有心计，隐藏太深了。”
“老婆，我们就静下心来，安安稳稳地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吧，闺女总是寄钱来，她的目的就是要我们生活好。我们现在钱也足够用了，你就多花点钱调养调养自己吧，这样可能是对闺女的安慰呢。”
“老伴，请你谅解我呢，明明白白看着这个孩子就是莹生下的孩子，明明白白听着孩子叫我奶奶，我怎么能在家安心坐下来不去找寻他呢。你发现了吗，经过这两年的找寻，也可以说是跋山涉水，我的身体不是比原来好多了吗，胆子也大了不少。”
姚父是说不服姚母的，很多时候他是极力支持她的，自从伟岸的妈妈陪同姚母寻找孩子三个月后，其余一年多的时间大部分是姚父陪同姚母去寻找的。
“你家的汇款单，请在第二栏里签字吧。”
当姚母从邮递员手里接到姚莹寄来的汇款单，签字后，她就对邮递员说：“谢谢你，这么多年来都是你给我家送汇款单，而且每次都交到了我们的手里，真是做到了万无一失，真是万分感谢你。”
姚母在汇款单的短信附言栏看到了姚莹的留言：请开心过日子，不要自找烦恼！
“老头子，你回来啦。我接到汇款单了，闺女怎么在附言栏里写上‘请开心过日子，不要自找烦恼！’的话，难道她知道我们在找孩子的事吗。”
“是吗？我看看。从这句话里分析，莹可能知道了我们在寻找她的孩子了。是她在劝我们别去找她的孩子。”
“是啊，这说明莹与这家人仍然是有联系的，我们找是没有用的。”
“好的，婆婆子，今后我们就不再去找孩子了，别为闺女添乱，我们好好在家过日子吧。”
“这肯定是有钱有势的人家，可能莹还住在他家，或许给他们打工做事，或许还在继续为他生孩子。‘呜呜’，莹，你怎么不能告诉爸爸妈妈呢，你怎么这么害怕这家人呢。你让我们无尽地猜测，无尽地思念，无尽地盼望啊。”
杏子只有一年没有接到姚莹寄来的钱，当然他是不知道姚莹去读书了。其他每年至少三次接到了姚莹寄来的汇款单，杏子每次注意看了汇款单的地址，都是广州同一个邮局寄来的，说明姚莹一直在那里工作，而且干得很出色吧。他相信姚莹应该会寄钱给她父母的。
杏子每次接到姚莹寄来的钱都要伤心地痛哭一场，“莹啊，你的心怎么要这么好呢，你怎么要这样善良啊，我和这个家那样伤害了你，差点逼死了你，你怎么不记一点仇，还这么拼命挣钱为我们寄钱来；莹啊，你为我和这个家，九死一生生下了宝贝孩子，养孩子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你是不应该负责的呢，你应该多珍惜自己，不要苛刻自己；莹，你越是这样，我觉得欠你的越来越多，我这辈子甚至还下几辈子都无法偿还的。”
杏子想到那次是他情不自禁地带着儿子去见见莹的父母，可能人世间的缘分、亲情是很微妙的，也是无法解释的。杏子当时看到姚母和她的外孙相见时，祖孙俩对视的眼神使他为之一振，亲情、缘分就这么默契吗。他们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似曾认识过，儿子自发地大声叫“奶奶”，还想到奶奶家去看看时，是杏子阻止了。其实并不是杏子不想去她家，而是怕儿子会说出实情来，引起他的尴尬、难堪和不打自招。
就那次他们祖孙见面后姚母一直跟踪着他的儿子，最后还是让姚母猜测到了孩子就是姚莹生下的儿子，也就是她的外孙。杏子也知道姚母和他母亲相遇的情景：自己的母亲背着孩子逃避；姚母在后面追赶，同时对着孩子大声喊，“姚莹、姚莹是你妈妈、你的妈妈叫姚莹。”最后是母亲背着她的孙子上了摩托车，逃避了姚母的追赶。
“那晚是强子送母亲和孩子回到了家，一到家母亲就追问孩子是怎么认识姚奶奶的，还是儿子聪明，没有告诉我母亲是我带他去认识姚母的。要是母亲知道是我特意带孩子去看姚母，母亲肯定会把我骂得体无完肤的。现在我也不知道姚母怎么样了，可能又给她造成了心理负担或许痛苦吧。”
尽管杏子牵挂着姚母，但他再也不能去见她了。他也真后悔，真不该那次带孩子去见姚母。
在城里读初一的伟超，回想起二次见到的奶奶仍然记忆犹新，历历在目。第一次是爸爸带他去散步，无意中见到的奶奶，他觉得这个奶奶有种亲切感，很想去她家看看，是爸爸不肯去的。第二次就是在从幼儿园回家的路上他反过头去看幼儿园时，就一眼看到了那个奶奶，当时他很激动地大声叫了“奶奶”。时时牵着他的手走路的亲奶奶看到那个奶奶后就慌慌张张地背起他跑起来了。
就是那次两个奶奶相见后完全改变了他的生活方式。他们就不能住在市政府叔叔的家里，不能上幼儿园了。叔叔把他们送回老家，奶奶又安排他在五婶婶家生活了大半年，就是五婶婶一个人教他识字做算术。后来他也知道是奶奶给他改了名字，他还记得原来是爸爸给他起的名字叫梁姚宝。他也知道为了他能在城里读书，奶奶特意在城里为他买了一套房子，房子的户主就是他的新名字，他的年龄也改大了一岁。这些改变他现在还弄不清奶奶到底是什么用意，但他记住了自己的亲妈妈叫“姚莹”，而且很漂亮的。
“我现在只有认真读书，将来一定要找寻到漂亮的亲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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