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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ejianfen

2010-11-06 20:54

记忆，永不倒带

我叫陈光。这个月，我要在海南一个小岛上进行一项为期二十天的科技研发工作。那个岛就是一个村，它还有一个很美的名字——月亮村。
来时，村里给我安排了一个盛大的欢迎会。村长热情地安排我的住宿、设弄好一切。还把他的女儿吴灵派来当我的助手。那是一个极美极美的女孩，并且浑身还散发着“快乐”的气息——真的，即使初次见到她，也会被感染到，然后微笑。
但村长介绍她时，脸上满是忧虑、担心的表情。他说：“灵儿什么都好，但有一点很麻烦，那个问题……”他没说完，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只是觉得村长太过虑了，这样一个女孩会有什么问题呢？
我和吴灵来到了我住宿的地方。“你叫什么名字？”吴灵问。“我叫陈光，你呢？”“我叫吴灵。哦，你听我说……”就这样，从头到尾我只说了一句话，剩下的半小时里全是吴灵在那儿说个不停。真担心啊，我工作的时候她还这样，那我怎么办？
还好，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她之后一直很安静，我做了一整天的实验，她也安静了一整天。
但是，第二天就有事情发生了。
一大早，吴灵就来我这里了（她白天当我助手，晚上就回家住）。一进门，吴灵就问：“咦，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陈……”我一惊，心里猛的闪过一个念头，我试探着反问：“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吴灵摇头。
“那你知道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我又问。
还是摇头。她说：“我只知道我爸爸今早上让我过来，但来做什么，他没说，我也不知道。”
吴灵的问题就是记忆有问题！或者说她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吧，但从外表上真是很难看出来。谁会相信这样一个女孩有着一个永不倒带的记忆呢？
不过，我马上又发现了吴灵的另一处好。
大学时候，我是系主任和院博导都力荐的化学天才，我也经常有机会指导学弟学妹们做实验。但有一点让我很苦恼，我发现他们在我操作时，并不是看我做实验，而是在看我表演，我一个动作就引来他们阵阵尖叫……
现在，我做实验的时候，不管我不断操作的手里出现了任何变化，吴灵她都不出声，只是瞪大了双眼看着我手里的试管一会儿从无色变蓝色，一会儿冒出火花，或者试验器具上突然爆出几股水箭……有时，她还帮我递递工具、器材。别的事，涉及专业，她做不了，我也没让她做，但就这样我也觉得安心不少。至少她不会吵到我，还是很善解人意的一个女孩。
有时我还在想，像她这样也真的很好。对她来说，每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每天都是一个新的人生。学会忘记，可以把以前经历的种种痛苦甚或无意义的事统统忘掉……
之后的每天，我们都重复着初次见面的“自我介绍”，然后工作，然后休息。很平静。但——
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做着实验，不久，我手里的试管开始冒出火花并且还伴随着阵阵噼哩啪啦的电流围绕，电、火花越来越大，我也越来越高兴：第二阶段的工作要成功了。我瞥了一眼身旁的吴灵，还是那样安静、善解人意的样子。只是不久，她脸上渐渐变成了惊恐的表情，她的善解人意也第一次误了事：她突然跳起、拉住我的手，往外狂奔而去。“光，要失火了，快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跟着她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手里的试管也掉了。
“扑通！”跑了几下，我们跳进了门前的溪水里。一会儿，我们出水了，回头看看，屋子并没失火，自己却……一阵无力感从心里升起：吴灵太“善解人意”了……看着吴灵脸上犹带惊慌、关心的表情，我又无话可说。
沉默。
“光，对不起嘛。”看我没反应，吴灵又说：“我给你跳一支舞道歉吧，是我最拿手的月亮舞哦。”
此时正值傍晚月亮初升之时，吴灵跳起了她的月亮舞。她全身的动作都遵循着一种奇妙的韵律，或停或动，都有极妙的味道。就连我这个文艺盲才也看出来了，吴灵的舞蹈动作是模拟月亮阴、晴、圆、缺的种种形态而来的，舞姿灵动而不过于阴柔、力道缠绵而不致于刚硬。我更明白了村里人为什么也叫她“月灵”，她现在就是一个月光精灵！
之后第二天，我暂停了我的工作，自己给自己放假一天。我想带吴灵出去玩一天，关键是：我要想办法让她记住我的名字，还有我。
因为我真的希望我们都能记住彼此。
我折腾着我本不算高的文才，搜肠刮肚的想着能和我名字有关系的诗、词、歌、赋的句子一一说给她听。我指着林间渗透而下的缕缕光线对她说：“这是光。看，我姓陈，陈有‘旧’的意思，英语叫做‘old’，那么我也可以叫做‘old light’——陈光。”
这下连吴灵也听不下去了，“好烂呀，我还叫月灵——‘moonlight’，跟你多配呀。”吴灵眼珠一转：“有了，你改名叫新光吧，新光、星光、starlight配月光moonlight，哈哈哈……”
我愕然，接不下话了。良久，我问她：“做我朋友，很好的朋友，好吗？”
“好。”
可是又一天后，她还是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陈光，你呢？”“我叫……”
天天如此，次次如此。
其实村长告诉我，像我和吴灵一样这么长时间相处的情况，已经是除他以外，从来没有了的。说不定，吴灵日子一久，会记住我、熟悉我，就好像她忘了一切，但还记得他这个爸爸一样记得我。
可是、可是，时间总是这样的。二十天很快过去，我的工作顺利完成。第二十一天的早上，公司派人来接我回去了。
上船了，我回头，发现吴灵也回头看我。我知道的，即使动物之间，相处久了，凭着各自的气息，不用靠近也能分辨出你我。何况我和吴灵呢。
吴灵现在有些熟悉我了，但不确定。她走上来，犹犹豫豫地问我：“你叫什么名字？你……你要走了吗？”
“我……”
话没说完，我走了。几分钟后，船开了。公司派来的同事疑惑的看着我：“小陈……”终于也没有问完。
突然我似有所觉，回头一望——此时船已驶离岸边约莫二三百米，只见岸上那个慢慢走着，似在朝我走来的身影已经渐远渐模糊，但是那道目光仿佛穿越无尽的时空，来自亘古的从前，从来都是那么熟悉，让我不能忽视、久久不能忘记……我突然觉得，在我们之间，真的会一直记住彼此。或者是现在，或者是在以后的每一瞬间，而那个瞬间，只有我们自己才能明白……
记忆，永不倒带。以前那些很美很好的经历，也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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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gaoke	2010-11-06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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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onimabio	2010-11-09 18:41
小说细微处的情节安排得不太妥于我觉得这段记忆有过于离奇之感但文章的语言美感不错，应该有加原创的水准啊怎么没加呢？

孙扬	2010-11-09 19:21
有点凄凉的美，如果是真的话，很令人感动，莫非是童话里的公主和王子？

xiejianfen	2010-11-24 17:25
感觉文学现在没落得紧，看文章的少，写文章写得也没劲了

shili	2010-12-04 21:43
写文章不是仅仅为了别人看的。

xiejianfen	2010-12-14 10:40
引用第5楼shili于2010-12-04 21:43发表的 : 写文章不是仅仅为了别人看的。写文章大多就是给别人看的，这与写给自己看不同，写给自己的完全可以天马行空，情感表达也可以按自己的方式来。写给别人的要考虑读者口味，或者某个词语用得是否恰当、是否合乎语法规范，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xiejianfen	2014-03-31 09:20
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赶脚原来，这篇帖子真的是我四年前亲手写的。。。那年，我17岁，难怪现在回头再看—— 真的很幼稚很多事真的不是当时的我所想的那么简单情感。。。怎一个复杂了得小道想说，本人绝对不是无聊来挖坟，还自个儿挖自个儿的坟。。求各位看到的道友轻喷(^__^) ……

yyfyyf	2014-03-31 11:27
啥时候也写小说啊？新鲜。没有分了，今天。下次。楼主真是老调牙了。啥年头，还倒带？数码时代，定位很快的，不同拿笔转呀钻的，甚至连磁头的滋滋声也没有。

xiejianfen	2014-03-31 11:55
yyfyyf:啥时候也写小说啊？新鲜。没有分了，今天。下次。楼主真是老调牙了。啥年头，还倒带？ ....... (2014-03-31 11:27) 是啊，倒带真的是老掉牙的事了人幼稚的时候，就是那么单纯，简单而又纯粹的快乐，我自己杜撰简称为——“单“”纯”

yyfyyf	2014-03-31 12:11
xiejianfen:是啊，倒带真的是老掉牙的事了人幼稚的时候，就是那么单纯，简单而又纯粹的快乐，我自己杜撰简称为——“单“”纯” (2014-03-31 11:55) 原来现在不单了，也不纯了。恭喜！

xiejianfen	2014-03-31 19:45
yyfyyf:原来现在不单了，也不纯了。恭喜！ (2014-03-31 12:11) 哎呀，人家脸红了啦。。呕~~~自己都觉得好想呕的赶脚

yyfyyf	2014-04-01 11:57
xiejianfen:哎呀，人家脸红了啦。。呕~~~自己都觉得好想呕的赶脚 (2014-03-31 19:45) 脸红了，麻辣吃多了？楼主是吃麻辣的主，应该很重口。想呕了？麻辣火锅太肥腻了？去取经了？女儿国？

白海豚	2014-04-07 14:13
有点感人象是童话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