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za000732636 |
2010-04-03 00:56 |
清明,思念的季节。每到清明,便会回想起母亲生前的一些事,也会想起自己对母亲的愧疚。
都说上了岁数的人会唠叨。现在闭上眼晴,依然会听到母亲的唠叨。以前我常出差,出差前母亲都要对我叮咛一番:“出差了,多带点衣服,别着凉啊”、“在外面少喝酒,注意安全啊”。母亲说得最多的是,“在单位你有权,千万不能以权谋私,不能贪公家的一分一厘钱啊”。。。有时我也会问母亲需要从外地带点什么回来,母亲总是说她什么都不需要。回过头细想,出了那么多次差,俺还就真的从未为母亲买过什么像样的东西。
母亲从未请我出差时替她办私事,但九三年有一次去鹤岗出差。母亲问经过哈尔滨吗,我说经过呢。母亲说他有个朋友几十年不见了,现在只记得他的名字,他的家庭住址也只是记得住在哈尔滨道里区,门牌号码给忘了。快言快语的母亲那次说话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离家以前母亲又问,如果让你去找他,你能找得到吗?我说,只要这人还在,只要认真找一定能找到的。母亲说,那你怎么才能找到他呢?我说,可以拜托我在哈尔滨的朋友帮忙,实在不行到当地派出所去打听,说不定就能打听到的。那次出差,工作进行得很不顺利,母亲交代的事也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母亲去世的前几天,又接到赴东北出差任务,我去向母亲道别时,母亲又问:“上次让你打听的那个人你打听了没有?”我回答:“这么忙,哪有时间去找啊。”沉默了半天,母亲告诉我一个秘密:她让我打听的这个人是自己二十岁时的初恋情人,谈了几年恋爱,后来这人考上了外地的大学后,双方家长都竭力反对这门婚事,终于热恋中的人就此分手了。母亲说,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身体怎么样了。急着要走的我让母亲写下了他的名字。
现在我清楚地记得那张小纸条上母亲的笔迹:“XXX,住哈尔滨市道里区”,清楚地记得白发苍苍的母亲拿笔写字时有气无力说话的声音,记得母亲满怀希望地把小纸条放在我手里时那期望的眼神,更记得出差途中就听到了母亲去世的噩耗。
母亲去世后不久,说不清楚怎么忽然想起母亲让我找人的事儿来了。那天下班,我三步并作两步地爬上楼梯打开房门,发了疯似的翻箱倒柜找那张小纸条,可怎么也找不着。以后又找了好多次,到今天也没找到。因为我居然记不起母亲要寻找的那人的名字了!你说我浑不浑!!!
这是母亲这一生请我出差时为她办的唯一一件私事,我就这样给办砸了。
母亲把儿女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对儿女的爱是那样的博大无私,而儿女们又为母亲做了些什么呢?终生的遗憾啊——对母亲、对我!清明越临近,我的愧疚和负罪感就越强烈。
所以,现在对父亲我就特别的关心,父亲所有的要求,能办到的都尽量地满足——其实父亲从来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他还把我们当孩子待。每周我都要陪父亲散几次步、锻炼身体,主要是利用这机会陪他聊聊天,打开他的话匣子。老爷子八十多了,和子女聊天、团聚,是他最开心的事。
对于上面说的那张小纸条,我也没放弃希望,它应该还在家里的某个地方,或夹在哪本书里。还得继续寻找。我知道,只有找到它,才能完成母亲交办的任务,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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