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夜色是一杯摇碎的星尘,
她踩着七厘米的晚风,
从通化街走来,
像把整条夜市拧成一支玫瑰味的烟。
「沂珊」——
舌尖轻弹,两个音节
在潮湿的空气里
炸出一颗薄荷糖的电流。
她穿一件雾蓝色的丝,
布料少得像省略号,
却刚好把海线的月光
缝进腰窝的浪。
槟榔摊的霓虹替她打光,
机车的远灯替她追焦;
她抬眼,
睫毛上有刚刚登陆的台风,
扫过谁,谁就是落单的港。
不要说「辣」——
她比辣多一层晚风的咸,
像西施厝的潮汐,
一退,
就把所有未完成的梦
卷进裙角。
于是整条街的心跳
开始用台语数拍:
「一咧──
想欲予你牵;
二咧──
又惊你无胆。」
而她只是笑,
把性感的定义
轻轻推到锁骨之外——
让名字留在耳边,
让海风留在裙摆,
让来不及说再见的人
留在
下一次
日出之前的
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