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墙的倒影
——致岗厦北的簪花少女
她站在流线型的风里,
衣袂卷起钢铁的潮汐。
深圳之眼睁开时,
花瓣从混凝土的缝隙生长,
将晨光染成渐变的序曲——
靛蓝是海浪的私语,
橙红是霓虹的胎记。
(壁画在通勤的河流中浮起,
快门声惊飞了站台的鸽群。
香港客的镜头里,簪花与钢轨缠绕,
少女的裙摆,成了穿越时空的舟楫)
地铁穿过地心的画廊,
车厢摇晃着未干油彩的气息。
玻璃窗上,她的倒影与少妇重叠——
一位抱着文件袋,熨平西装的褶皱;
一位簪着三角梅,指尖沾满丙烯的雨。
她们在高速位移的镜中对视:
“这花瓣可载得动坪山的月色?
这钢筋可容得下大鹏的羽翼?”
(艺术墙延伸的褶皱里,
藏着城市的双螺旋:
创新是流线型的脊骨,
多元是永不凋谢的染色体)
直到蓝衬衫青年递来纸巾,
拭去被挤落的泪滴——
方才的争吵碎成电子屏的雪花,
而壁画上的少女,
正将一朵木棉别进轨道的脉搏里。
(此刻所有疲惫的旅人,
都成了移动的展品。
快门定格时,
我们都是深圳瞳孔中
瞬息绽放的像素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