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导演的电影《金陵十三钗》于2011年上映,讲述了女主角倪妮所饰演的妓女形象,她是金陵最受欢迎的13名妓女之一。在电影中,这些妓女在一座大教堂避难时,与一群女学生相遇。当日本士兵试图抓走这些学生时,倪妮的角色为了保护她们,毅然选择假扮成学生,代替她们去迎接即将到来的危机。

这部以妓女为主题的电影,标志着张艺谋对这一题材的再次挑战。虽然电影所呈现的背景和历史事件是基于真实的历史,但故事本身是虚构的。而在我国,还有一本真实写实派的妓女传记——《我的妓女生涯》,它由康素贞这位妓女亲自撰写,详细记录了她的生活历程。这本书是我国历史上首部以自传形式呈现妓女生活的作品,带有强烈的写实风格。
今天我们就通过这本书,带大家走进民国时期的妓女世界,探访康素珍眼中的风月场所,了解那个时代的妓女是怎样的一群人,怎样的悲欢离合。

如今,许多人通过影视剧和小说的描绘,常常会对花楼生活产生误解。很多人认为,妓女的生活就是涂脂抹粉、穿金戴绿,过着高高在上的生活。总有英俊的少爷为美人挥金如土,或者高官显贵与她们之间纠缠不清的感情戏。然而,现实却远非如此。这些女人的生活几乎和奴隶没有太大区别。她们不仅生活贫困,连日常的吃穿都成问题,而且工作无休无止。更让人痛心的是,她们每天都在没有尊严的环境中度过,精神和肉体都遭受摧残。当一个人失去信念和希望时,剩下的只有深深的黑暗。

康素珍在书中提到,妓院内灯红酒绿的夜晚,尽管客人不断进出,但内部管理却极为严格。她所描述的妓院四周围有高高的墙壁,墙面光滑无砖缝,难以攀爬;而围墙上还有电网,有时通电,有时不通电。每个门廊下都有几个看守打手,他们的任务是防止姑娘们逃跑,也为了防止客人闹事。
这些姑娘的生活简单而单调,几乎没人关心她们的内心世界。每天的任务是早早起床,梳洗打扮,然后学习一些接待客人的技巧,比如唱歌、弹奏乐器,甚至互相传授引诱男人的诀窍和床上技巧。那些能接待到客人的姑娘才会有正常的饭菜吃,否则她们只能吃剩饭,甚至经常饿肚子,还会遭遇老鸨的无端责骂和体罚。她们的生活,仅仅是为了生存,甚至连最基本的尊严都无法拥有。

康素珍13岁那年就进入了这一可怕的世界。她原名康小妹,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家庭。父亲沉迷于大烟,家庭生活贫困潦倒。在那个战乱纷飞的年代,卖儿卖女成为了常事。康小妹先是被父亲卖到大户人家做丫鬟,后来又被送到戏班子里学习唱戏,最终被戏班子头目卖给了一个残疾老人做童养媳。
在忍受了这些屈辱的生活后,康素珍选择了逃跑,但她并未因此走向光明,反而是陷入了更深的黑暗。她寄住在一个朋友家,却被朋友的母亲看中,卖到了妓院。自此,她的命运彻底改变,再也无法逃脱。

虽然康素珍从小未曾接受过什么教育,她知道妓女的身份并不光彩,她曾誓死不从。但面对心狠手辣的老鸨,她根本无力反抗。老鸨先是不给她饭吃,还派人将她狠狠毒打,直到她身体受伤昏迷不醒。待她恢复后,老鸨要求她开始干活,虽然她不能立刻接客,但她被迫做着洗衣、扫地、挑水、摘菜等繁重的体力劳动。康素珍内心始终不愿成为妓女,然而她知道自己终究无法逃避,渐渐地,她学会了弹奏乐器和一些讨好男人的技巧,15岁那年,她开始接待客人。

康素珍原本希望有朝一日能攒够钱赎回自己,但现实的残酷让她醒悟,赎身的希望几乎不可能实现。即使是最受欢迎的头牌,她们也只能过着毫无自由的生活。客人给的所有钱都要放进一个只有老鸨才能打开的箱子里,姑娘们连一点私房钱也无法攒下。老鸨定期检查姑娘们的房间,甚至检查每一块砖头,看有没有藏钱的地方。如此一来,姑娘们既无法积攒财富,也无法逃脱,只能在无尽的黑暗中继续生活。

康素珍回忆起自己第一个接待的客人,一个70多岁的老头。他让人感到十分恶心,不仅要求她陪着喝酒、打情骂俏,还要求她为他喂瓜子。这个过程极其古怪,康小妹需要先将瓜子拍扁,再用舌头将瓜子皮和瓜子仁分开,然后用嘴喂给客人。这个可怕的夜晚成为了她堕入深渊的起点。在随后的日子里,康素珍经历了无数的磨难和折磨,然而她无法逃脱,只能咬紧牙关,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生存。

从1943年到1949年,康素珍在多个城市的妓院中度过了六年,这段时光成为了她一生中的噩梦。直到全国解放,旧社会的枷锁被打破,她才得以恢复平凡的生活,但那些深深的创伤永远无法愈合。旧社会女性的处境本就艰难,乱世中的她们更是饱受摧残。

因此,民国时期的那些风花雪月的浪漫故事,不过是上层社会和富人的幻想罢了。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那些岁月充斥着血泪和无尽的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