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成家后，和公婆住在一起。外孙女降生后，一直由两位亲家协助照管。孩子入学后，女儿女婿逐步接手学习辅导。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作为外公外婆，我们一直没操过心。前几年，我们学会了用微信，和女儿、外孙女视频聊天，成了一种乐趣。
有一回视频聊天，外孙女没有出现。女儿说，女婿陪她去练排球了。外孙女长得纤弱，却很努力，体育的其他科目都通过了，唯有球类难以达标。足球、篮球、排球三选一时，她选了排球。可是，外孙女长期埋头在作业堆里，细胳膊细腿的，缺乏运动。要在一分钟里垫23个球，谈何容易？练了一个月，收效甚微。
闻听此事，担任过多年排球教练的老伴坐不住了，他反问女儿：“难道你忘了，老爸带的学生排球队，参加教育系统的比赛，每次都是名列前茅的吗？”女儿解释道：“您年事已高，要您晚上来辅导，我们也不放心。何况，我们已经从网上找到了不少与垫球有关的知识……实在不行的话，这一项就放弃吧。”老伴说：“在网上看看理论知识就能提高垫球技巧，还要教练干什么？外孙女长到十几岁，别的地方我出不了力，辅导排球，我还是驾轻就熟的。”女儿拗不过他，约定周六下午，由外公开小灶。
老伴告诉我，一分钟里完成23个垫球，不是光练体能就能做到的。垫球是排球的基本技能，如果不能充分掌握，再练也是白练，他必须实地看看。
周六到了那边，父女俩已经开练了。老伴看了一会，对外孙女说：“你练得很认真，有几处，不妨用外公的老方式来完成……”爷孙俩在一旁聊开了。抛球时要注意平稳和落点，两手臂夹紧，还要注意垫的时候不能光靠臂力，站立时双脚稍有前后，腰腿手臂怎么联动发力……一面说，一面做示范。女婿在一旁频频点头。
经过手把手的演示，外孙女领悟了一些要领，状态越来越好，按她外公的口令，抛、跟、移、降，缓冲垫击时配合腰腿力量……汗水沿着脸颊不断地淌下，也顾不上擦。
晚饭时，女婿开心地对老伴说：“爸，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呀。今天，我们收获真不小。”老伴喝了两口黄酒，有点飘飘然，道：“不然，我带的排球队怎么能蝉联多届亚军呢？要是我外孙女垫球不达标，我这个老教练就徒有虚名了。”
两周后，我们和女儿、外孙女视频聊天，她们兴奋地告知，垫球考核的成绩是30个。这个土生土长的上海小囡，竟在屏幕前用普通话拍老伴马屁：“姥爷出马，一个顶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