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一天夜里,家住四川省江油市的村民王大爷溜达完回家,途径一处荒坟地时,听到了一阵诡异的声音。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王大爷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立马警惕起来,确定声源来自杨家的祖坟后,上了年纪的他还是壮着胆子朝里走去。
一个个坟堆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异常恐怖,王大爷无意中瞅到一道黑影,瞬间被吓得连连后退。
“天哪?你,你,你是人是鬼?”
不等王大爷逃跑,被大声惊吓到的黑影也转过头来,手电筒掉在地上,光一下打在了她的脸上。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铁青瘦削的脸庞沾染了不少泥土灰渍,全身上下也都脏乱不堪。
看到有人女子猛地站起身来,快速消失在坟地中,站在风中凌乱的王大爷缓过神后,才想起赶紧逃跑。
深更半夜这名怪女人躲在坟地干嘛?她与杨家又有何关系?
祖宅前的怪女人
逃回家中的王大爷对于这两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辗转反侧的他把此事如实告知了妻子。
妻子听完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杨家的悲惨遭遇几乎家喻户晓,这名女子现身杨家祖坟多少有些蹊跷。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或者看花眼了。”
王大爷确信当时的黑影就是一名女子,虽然心有余悸,但是天亮后他还是决定再去一探究竟 。
可是没等他走多远,就看到杨家的祖宅前聚集了一批村民,闹哄哄地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村里跑来一个疯女人,快来看呀。”
一个年轻人招呼其他人过去,王大爷挤进人群一看,再次被吓到。
“这不就是昨晚的荒坟怪人吗?”
听他这么一说,村民们都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王大爷来不及细说,继续问道:“你昨天晚上在坟上干什么?”
女人蓬头垢面,半天支支吾吾愣是只说了一句话,从她的言行举止来看,似乎精神上还有点问题。
眼看从这个女人身上找不到答案,大家开始纷纷猜测起她的身份。
其中一个年长的老者盯着她的脸,却越看越觉得熟悉,好像似曾相识。
“这不就是杨林华的妈?”
村民们这才回忆起来,从五官来看的确十分神似,但是她的北方口音却有些让人不敢轻易下定论。
而且杨林华的母亲易光会已经走丢二十二年了,容貌难免会发生变化。
王大爷觉得不管结果如何,还是得让杨林华知晓,于是便给她打去电话。
知道消息的那一刻杨林华丝毫不敢怠慢,当天买了回家的火车票,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
等她赶到祖宅前时,女人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在你来之前,有一个壮汉把那个女的拉走了。”
王大爷告诉杨林华,在他回家取水的功夫,一名男子出现,不顾村民的阻拦将人给带走了。
村中都是一些老人,根本敌不过对方,杨林华虽然有些失落,但她还是觉得寻找母亲多年总算看到了希望。
由于没看到女人的脸,只听到村民们的描述,她也不敢轻易确信女人的身份。
王大爷又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她,她这才急匆匆地跑到祖坟查看情况。
可疑的外婆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昨晚怪女人蹲在这里,原来是在挖杨林华家的祖坟。
坟墓旁边几个大小不一致的坑,还有新鲜翻出的泥土,周围全是踩得乱七八糟的脚印。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她为什么挖完杨家祖坟又跑到祖宅?那名男子又带着她去了哪里?
整个过程好似一场梦,不管是女人突然出现或者神秘失踪,杨林华都觉得有些太不真实。
可联想到村民所说女子精神有问题,加上面容各项特征,她还是觉得那名女子可能就是她消失的母亲。
杨林华怀疑,或许是母亲遭遇拐卖出现精神失常,凭借仅存的意识逃回家中,又被人给抓回去了。
但一切无凭无据,只是她的猜测,她决定放下手头的工作,好好梳理一下母亲的事情。
这些年来她对母亲一直记忆犹新,即使母亲失踪那年她才九岁,她也无法忘记家人相伴的温暖。
可事情就是那么突然,失踪那天母亲带着年仅四岁的妹妹回娘家探亲,结果就一去不复返。
二十多年来,一点消息都没有,杨林华的父亲顺着那条路来来回回寻找无数遍,各个村庄四处打听,也没找到易光会。
由于身处农村,加上早些年没有报警意识,一家人只能干着急。
而爱人女儿同时失踪的打击,也让家里的顶梁柱倒了下来,除了之前的腿疾,加上思念成疾,父亲没过两年就生病去世,只留下杨林华一人生活。
现在杨林华回想起那些年没有家人的艰辛,她还是悲从中来,如今父亲已经病逝,
她一定要完成父亲的遗愿,找到母亲和妹妹。
但是事情过去那么久,她们又会在哪里呢?杨林华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她的外婆,母亲的妈妈,当时母亲是回河北娘家的路上失踪的,可父亲找上门去,外婆却说不知道她们要来,也没见到她们的身影。
杨林华清晰地记得,母亲去之前早已经通知过娘家这边,外婆明显在撒谎。
并且自己的女儿和孙女一齐失踪了,外婆却表现得不慌不忙,始终没有外出寻找过两人,感觉十分可疑。
当初外婆嫌弃父亲家境贫困,腿部还有残疾,一直不同意这门亲事,是母亲坚持生下两个孩子才让外婆暂时闭了嘴。
但她一直没有放弃劝分,只要有机会,就叫母亲另寻他人,不要呆在那里受苦。
会不会就是这个原因?让外婆抓住机会,把母亲带到了其他地方。
无可奉告
杨林华觉得要想找到母亲,还得去找外婆询问清楚,她简单收拾行囊,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村庄。
因为两家多年未来往,她内心异常紧张,不知道该如何对这个带有血缘关系但又疏离的老人开口。
可为了一家人的团聚,她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正在烧火做饭的外婆看到她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惊喜。
杨林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微笑着问道:“外婆,好久不久,你的身体还好吗?”
祖孙俩客气的问候,让这场多年未见的相逢显得尴尬又冷清,造成今天的局面或许就是当年的偏见。
一番寒暄过后,沉不住气的杨林华还是开口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她拉着外婆的手,哽咽着说出了这些年的悲惨遭遇。
“外婆,自从我妈走后,你们有她的消息吗?”
外婆脸色一变,随后马上恢复正常,坚定地说道:“没有,这些年我们也在找这个苦命的女儿。”
对于这样的回复早在意料之中,杨林华并不觉得奇怪,只是她的心还是被失望包裹,久久喘不过气来。
许多疑问如鲠在喉,她知道外婆肯定是知情人,但她不说也无可奈何,杨林华只能难过地走出了那道沉重的大门。
可她不愿就这样放弃,好不容易看到的曙光难道就这样让它熄灭吗?不甘心、不相信、不服气瞬间涌上心头。
杨林华失魂落魄地走在母亲曾经生长的地方,最终痛定思痛,决定留在村中四处打听一下。
绝望感依旧如潮水般朝她袭来,一路询问好几个村民,大家都是声称并不知情,叫她不要再找了。
凡只要一提到易光会的名字,村民们都在避之不及,他们似乎不愿与这个人扯上任何关系。
“你走吧,这些年你外婆也在寻找你母亲。”
统一的口径,相似的回答,让杨林华觉得此事并不简单,她仍然没有放弃,在问到村民赵大爷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不对劲。
“小姑娘,你走吧,我无可奉告。”
从赵大爷吞吞吐吐的神情来看,他似乎知道些什么,只是碍于邻里面子,不好开口说明。
杨林华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拉住赵大爷痛哭起来,嘴里还不停地苦苦哀求道:“我求求你,你就告诉我吧。”
或许是出于怜悯,或许是出于正义,在她的一再恳求下,赵大爷终于说出了真相。
原来在传出易光会和小女儿失踪后没多久,大爷无意中曾看到杨林华的外婆将两人藏身于菜窖中。
外婆为什么要这么做?母亲和妹妹究竟遭遇了什么?
翻新的菜窖
杨林华记得,母亲曾经在她小的时候说过,家后面大山太高,如果以后不小心走丢,就放上特殊的记号,这样家人就会寻着记号去找你。
联想到母亲的嘱咐,她觉得母亲肯定在菜窖中留下线索,杨林华找到了赵大爷所说的菜窖主人。
“你好,二十多年前易光会是不是带着女儿在你那菜窖住过。”
菜窖主人立马摇头否定,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没有,没有那回事,别瞎说。”
对于杨林华提出想去菜窖查看也遭到菜窖主人的拒绝,这个菜窖他买了不到二十年,根本没有听说过有人在里面住过的事情。
双方僵持不下,最终还是在好心人的劝说下,菜窖主人这才答应给她二十分钟的时间,并且只允许她一个人下去查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菜窖里漆黑一片,杨林华有些害怕,最终还是打着手电顺利进入窖中。
一股腐败的气息扑鼻而来,加上环境阴暗潮湿,她的胃里一阵翻涌,强忍这种难受,她在窖中仔细寻找起来。
可由于菜窖重新修整过,就算母亲留下足迹线索,经过二十多年的洗礼也会消失不见,杨林华失望地爬了出来。
不过让她不解的是,外婆为什么要将母亲和妹妹藏在此处?这个菜窖环境如此恶劣,外婆到底在隐瞒什么?
她不想再漫无目的地寻找,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决定坚持下来,杨林华再次找到了赵大爷。
既然他能说出菜窖的具体位置,那想必他还有更多的信息没有透漏。
经过一番死缠烂打和跪地哀求,赵大爷这才说出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原来易光会带着女儿来到外婆家时,村中曾经闯入一群外乡人,径直来到外婆家的门前大闹,吵吵着叫外婆将人交出来。
这群人自称来自河北旺都,易光会是其中一人的妻子,结婚过后就逃跑回娘家,他们是过来要人的。
大门砸的嘭嘭直响,门内的人瑟瑟发抖,外婆冷静下来,带着女儿和孙女悄悄翻墙出来,藏到了菜窖中。
如此说来是外婆救了母亲,可外婆当初为什么要撒谎称没见过?而且那群人又为何声称母亲是他人妻子?
失踪的妹妹
在杨林华的记忆里,父母结婚九年来十分恩爱,他们从未吵嘴也没有提过离婚的事情。
如果婚姻破裂另寻良配倒是情有可原,但他们彼此一直都生活在一起,母亲在此之前也没有嫁过他人,是不可能另有家庭或丈夫的。
种种分析下来,杨林华怀疑可能是在回娘家的路上,母亲遭遇坏人拐骗,最终流落到其他家庭当了新媳妇。
可母亲不愿屈服,最终带着妹妹逃跑回家,被外婆解救。
关于外婆为什么不愿告知,最有可能就是想让女儿逃离苦海,不要再回到那个贫困的山村过苦日子。
母亲妹妹下落不明,外婆又不肯说明,杨林华决定孤身前往母亲曾被拐卖的地方——河北旺都,看看有没有遗留的蛛丝马迹。
“事情过去二十多年,如果这次找不到,我就没有希望了。”
抱着最后的念想,她踏上了寻亲之路,但或许是时间久远,或许是易光会呆的时间太短,很多村民都记不得这号人。
异乡的土地上杨林华不停奔波,停下脚步她就会感觉到内心一阵阵的刺痛。
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一个大爷无意中提到,以前有一个姑娘也曾过来打听过易光会的下来。
除了自己还会有谁在寻找母亲的下落呢?杨林华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丢失的妹妹,难道她没和母亲在一起?
大爷说这个女孩是陕西渭南的,名叫田欢,脸圆圆的,这么一看两人长得还有点相似。
不等大爷说完,杨林华早已泪流满面,得到具体地址后她飞奔着跑到火车站,购买了最早一列到达陕西的火车。
可是到达目的地后,却被邻居告知田欢一家在一年前就搬走了,具体搬去哪里无人知晓。
希望再次破灭,千里奔波一场空,再也承受不住的杨林华在田欢门前痛哭起来。
老天太不公平了,给了一个装载幸福的气球,却在一次次能够触手可及的时刻突然破裂。
杨林华还能找到母亲和妹妹吗?
颠沛流离的生活
失望归家后她一直未放弃寻找,立即在网上刊登了自己的信息以及当年的情况。
很快,便有人打来电话,自称在陕西看到过妹妹田欢,杨林华再次来到了奔赴妹妹所在地。
她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妹妹,可她激动的喊出妹妹的小名时,换来的确却是冷漠相待。
妹妹将姐姐拒之门外,不知为何,她似乎不愿再见到杨林华,两姐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会在重逢之日如此生疏。
杨林华不知所措的站在妹妹房间外,隔着一窗之遥,两个人冷静下俩慢慢讲出了这些年的心酸往事。
妹妹的真名叫杨建欢,虽然离家时仅有四岁,但是有些事情依旧记忆深刻。
当年她和母亲的确遭遇了拐卖,可是母亲趁人不备悄悄带她逃往了外婆家,并藏身于地窖中。
就在她们以为安全的时候,谁料外婆竟然重新给母亲安排了一门亲事,不顾母亲的意愿,将母女二人带到了新家庭。
那个男人对她们特别好,可母亲还是一心想念着以前的丈夫女儿,于是又带妹妹离开了那个地方,一路寻找回家的方向。
此时母亲的精神已经出现问题,时常会莫名其妙暴躁,或许是怕伤害到孩子,在她清醒的时候,她将妹妹送给了江油车站的一户人家,随后不知所踪。
可妹妹并未因此过上幸福的生活,新家的哥哥对她非打即骂,她只能默默忍受。
后来她又几经转手,挨饿受冻,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才落入一户好人家,过上好日子。
这些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家人,希望父亲和姐姐能够解救她,可她盼呀等呀,迟迟没有任何消息。
由于在她成年后她才开始寻亲之路,已经忘记家的地址,所以只能慢慢摸索,没想到姐姐也在努力寻找她们,这就是老天的眷顾,让两人再次相遇。
姐妹俩把话说开,终于解除矛盾,她们是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
之后她们决定先回老家祭奠父亲,接着去找外婆问清原委或者寻求社会帮助,直到找到母亲为止。
寻亲之路漫漫,我们相信杨林华姐妹能够得偿所愿,也希望她们可以早日和母亲团聚,重新过上向往的生活。
而拐卖导致的这一悲剧时至今日仍在发生,每个家庭提高警惕,做好防范措施的同时,也希望犯罪分子切勿贪图小利毁掉几个家庭。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你身后,会有无数只眼睛盯着你,直至你受到法律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