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这个群体,是《红楼梦》的重要组成部分,这里梳理了十大丫鬟,算是这个群体的代表,分别来看看她们的形象特点。
本想给每个丫鬟强调一个特点,然后加上一个“最”字,但又考虑到自己又何曾对她们了解到能轻易冠以“最”的程度,所以主要还是限于印象描摹,评判交给朋友们吧。
一、鸳鸯
鸳鸯是贾母身边第一得力的丫头,是她口里“身边唯一可靠的人”,位置和重要性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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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唯一可靠”,可不是随便来的。她容貌方面在贾府中恐属二流,但察言观色与随机应变能力,与王熙凤相比也不遑多让。
典型案例是,刘姥姥进大观园时,鸳鸯与王熙凤共策“三宣牙牌令”等活动,行酒令时,她作为主持人,掌控全局,与刘姥姥默契配合,逗趣横生,成就经典笑料,令贾母(也包括我们读者)乐不可支。她还心思细腻,事前周到安排,事后温馨致歉,给予了刘姥姥很大的尊重。
如此综合素质,难怪贾母倚重,贾赦动心。只因她坚决不肯给贾赦做妾,贾母去世时,她也跟着自缢了。
二、金钏儿
她是王夫人房里的大丫鬟。有一天,宝玉于王夫人午睡时与金钏儿调笑,被王夫人发现,就怒扇金钏耳光,训斥“好好的爷们都叫你教坏了”,将她驱逐出府,然后金钏儿就投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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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当时金钏儿是在睡眼惺忪地给王夫人捶腿,是宝玉先上前动手动脚,并拉她手说要讨她去自己那儿;金钏儿如有不妥,则主要在于回了一句“金簪子掉在井里头,有你的只是有你的”,并且要宝玉到东小院子里“拿环哥儿、彩云”去,涉嫌搞暧昧和引导主子。
那为啥王夫人只责罚金钏儿,却不管宝玉?这就是母亲的自私了,她并不是一个中立的裁判,而是把宝玉看作一个固定的中心,而自己是他的守护者,她近乎本能地过滤了宝玉主动挑逗金钏儿,却放大了金钏儿类似打情骂俏的话语可能对宝玉健康成长带来的影响。
金钏儿实在可怜的。
三、平儿
平儿是王熙凤的贴心人,也是贾琏的通房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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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写过一个话题,如果在贾府搞一次合府上下都参加的 “贾府好人”评选,票数最高的会是谁?我的答案是平儿。《红楼梦》里只有她做到了“上下同喜”。
她作为荣国府CEO王熙凤的得力助手,以超凡的智慧与善良,赢得了上下一致的敬爱。
平儿对王熙凤忠心耿耿,既懂其心思又护其周全,即便遭受误解与责打,亦能宽容以待,情深意重。
与贾琏相处,她虽受制于凤姐,却能在有限的空间里展现深情与智慧,助贾琏解围,又不失原则。
对待姐妹与下人,平儿更是以诚相待,常行善举,深得人心。特别令人感动的是,在对待贾琏偷娶尤二姐一事上,尽管她也极不赞同贾琏此举,并且把此事报告了凤姐,但在随后尤二姐被凤姐设计赚入大观园并且大加折磨时,又是她给了二姐尽可能多的关照。
尽管她无法挽救尤二姐,但是在涉及切身利益时的表现,证明了她拥有最深刻的善良。
四、袭人
作为宝玉房里的首席丫鬟,袭人忠诚尽心,自贾母安排她服侍宝玉的那一刻起,她就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这位年轻的主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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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仅照料宝玉日常,更期盼宝玉前程似锦,成为家族荣耀。与宝玉有过云雨之事后,她心生念头,欲成宝玉“屋里人”。宝玉到她家的一次探望,则让她更坚定此念,甚至以赎身为要挟,与宝玉约法三章,激励他上进。
袭人不仅细心关怀宝玉,在“未来主母”的选择上,她支持薛宝钗,认为她能帮宝玉正道。她还建议宝玉搬出大观园,防黛玉与宝玉生情。
但袭人千算万算,却未曾料到贾府衰败之快,更未料到宝钗宝玉婚后,自己竟会第一个被“安置”。
五、晴雯
晴雯也是贾母指给宝玉的,且是预定的小妾之选 。她有两样东西是荣国府之冠:容貌和针线;或许还可以再加上一样:直言快语。只是前二者是加分项,后者却是大数值的扣分项,甚至是因此把她的美丽也拖成了扣分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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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性情直率,敢爱敢恨,在她的心里,她与宝玉之间并不完全是主仆关系,而更是一种纯粹而热烈的恋爱关系,留下了吵嘴、撕扇和夜补雀金裘等不少名场面。
她没有袭人那样的算计,也没有像袭人那样与宝玉有亲密关系,而是纯粹以真心换真情,快乐相恋。在晴雯心中,爱情至上,不容杂质,与宝玉相处,满是甜蜜、酸辣,只是终以苦味收场。
用现在的说法,可以说她有点“恋爱脑”吧。
她欲以纯真爱情赢得宝玉妾室之位,也许自觉十拿九稳,却遭王夫人不容,目为“狐狸精”,被逐出府,死在了16岁的花季。
当然,晴雯的爱情归宿,并非她所能掌控,亦非宝玉所能左右。
六、麝月
在怡红院,麝月以理性和务实著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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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视服侍宝玉为职责,不像晴雯那样掺杂个人情感,亦不像袭人那样奢望成为妾室。
她比袭人口才好,又比晴雯更圆融,在处理与其他丫鬟或婆子的矛盾时总能占据上风。并且她责任感很强,常在别人出去玩乐时独自坚守岗位。
谁也想不到的是,最终竟是不争不抢的她留在宝玉身边。
如果她的结局算是可以的(撇开贾府衰败不说),那就说明,理想与现实间总有差距,充满不确定。而她的务实与责任感,成就了她不同于预期的命运。
七、紫鹃
她是林黛玉的贴身丫鬟,更是她的生活保姆与情感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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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未像香菱那样成为黛玉的诗友,却以无微不至的关爱赢得了黛玉的真心相待。天冷送手炉,不顾他人眼光,只因心系黛玉安危。
在情感上,紫鹃更是黛玉的坚实后盾,她深知黛玉心病,不遗余力地促成宝黛姻缘,即便因此受责,亦无怨无悔。
紫鹃的诚心不仅源于对黛玉的深厚情谊,更因她已将黛玉视为家人,甚至超越了家人。黛玉逝去后,紫鹃伴其芳魂南归,青灯古佛,共度余生。
紫鹃,一个用真心书写忠诚与深情的好姑娘。
八、 司棋
司棋是贾府二小姐迎春房里的大丫鬟,高大壮实,性情刚烈,与主子“二木头”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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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敢“野”,也与她身为荣国府中层干部王善保外孙女有关。她在下人中颇有地位,加之迎春柔弱,司棋言行更显张扬,常显“出格”,如山洞外系裙、拒答小红问询,甚至因小厨房柳嫂子不肯为她做鸡蛋羹而大闹。
更有甚者,她与表弟潘又安私情败露(这还得怪她的好外婆),被逐出大观园,最终落得殉情下场。
九、侍书
她是探春身边的大丫头,以其机灵有眼力、行动力强著称。她少言寡语,却总能准确捕捉探春心意,一个眼神便能领会任务,一出口必中要害,连王熙凤都称赞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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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细心照料探春饮食起居,重要场合总在身旁,玩乐时光却像麝月那样默默守候家中,确保一切井然有序。这也是“有其主必有其婢”吧!
十、入画
入画是惜春的贴身丫鬟,露脸时间很少,但一露脸就是大事。
在王夫人安排的抄检大观园中,发现她私藏兄长财物,面临被驱逐出府的命运。面对她自小从宁国府带过来的入画的哀求,惜春全然不顾多年主仆情谊,反以规矩为名,坚决不恕,甚至不惜为此得罪整个宁国府。
实际上,相较于司棋,入画之错并不至此,但是惜春不肯出面说句话,那就没办法了。惜春爱画,也许入画于她,如同画中人,毫无情分可言吧,也说明两人这么多年,除了主仆关系,并没形成情感上的亲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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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我心里的十大丫鬟了。
其实薛宝钗的贴身丫鬟莺儿也是一个蛮有个性的女孩,特别是在“金玉良缘”的流传方面是有功劳的,因为是她第一个说宝玉的通灵宝玉和宝钗的金锁是“一对儿”,她还曾声称她在大观园的“编柳”活动不归贾府老婆子管而引出一场闹剧来。
其他像元春的丫鬟抱琴留下的信息太少,秦可卿生前的两个丫鬟也颇可说道,就留给朋友们说吧。
就上面说到的十位丫鬟而言,我还是最为晴雯可惜,最美的她,那么纯粹,却凋零在十六岁的花季。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