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酌、聚会,我们的生活里,总少不了酒。喝一点酒,是可以舒缓压力的,像给经历着繁重生活的自己,来一场心灵上的按摩。
酒是很好的,但再强的主角,都会有几个黄金配角在身边,让气氛再热烈些。
白酒浓烈,细斟慢饮,桌上就需要有点颗粒分明的下酒菜,让嘴巴时刻不寂寞
有了下酒菜,喝酒不再是一件孤独的事情。它让一场因酒而起的聚会,快乐加倍。杯起筷落间,宾主尽欢。
说到佐酒,最平凡的是花生,知名度最高的,也是花生。它是剑客手里的花木,大巧无锋。
啤酒也好,白酒也罢,总归是要配一碟花生的。最简单的方法是剥出花生仁来,连衣炸得焦脆,喜欢咸口的人,只洒一撮椒盐;喜欢甜口的人,搓一把白糖。一粒花生在嘴里嚼碎,干脆且酥香。再啜一口酒,浑身都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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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之眼”、“千年之蛋”……
初次见到皮蛋的外国人,偶尔是会失去表情管理能力的,但等他们真的吃上一口,又会被这种来自中国的神奇味道所征服。
由于蛋白在腌制的过程中结出美丽的霜花纹样,在北方地区,皮蛋又被称为“霜花蛋”。唇舌先招呼过嫩滑得一颤一颤的蛋白和略微流心的蛋黄,再来一口酒,美得胜神仙。
“平湖千顷浪花飞,春后银鱼霜更肥,菱叶饭,芦花衣,酒酣载月忙呼归。”
总觉得,用银鱼下酒,比别的小菜都要浪漫些。清酒半酣时,隐约还见一片素银在波涛里翻滚,倒不知道是成群的银鱼,还是海上的月光。
热锅里烧开一勺猪油,投入结实饱满,短针一样的银鱼干,嗞啦嗞啦,脂肪和蛋白质奏起美妙的乐曲,喜欢吃辣的人,可以再放一点干辣椒圈,香辣一体,银红交杂,饱得眼福,也饱得口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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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辣也无妨,洒一些葱花,白中一点青,也极亮丽。
用筷子夹起一条小银鱼,它太小,不过寸余,但它有干得发紧的身体,倒像是肌肉鼓鼓的壮汉,口感上佳。
与友人对酌,两瓶小酒,一碟银鱼,绝无愁苦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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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虫,大部分都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在中国,不少地方的餐桌上都有虫子的身影。东北的烧烤档,白胖的蚕蛹外焦里嫩,一口爆浆。山东的知了猴,馋住了一代又一代的大人小孩。
在云南人的酒桌上,也有蚱蜢的一席之地。
用开水烫掉蚱蜢的翅膀和腿足,现在锅里烤得通体焦黄,再用香油花椒等复炸得酥脆。
“你慢慢嚼,能吃出瘦肉的感觉,还有一点点焦黄的谷香。”
老酒客眯着眼,细细品味,大有当年金圣叹说豆干与花生同嚼,有火腿香的感觉。
最生猛的蛋白质,能减缓醉酒的速度。一口酒,一口蚱蜢。喝酒的节奏,都被酒客拿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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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这么可爱,能辣得猛,能香得鲜!
曾经和一个四川人喝酒,此君豪气干云一口气就叫了二十个兔头。
“呀,我们只有两个人,也吃得完?”
“吃得吃得,回头你还嫌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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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头到位,架势就要先拉开。外套一脱,做个左右开弓的狠样,却首先要和兔唇来个缠绵的舌吻,就着上下门牙一掰一翘,红油已经染了指尖。嗦尽了上颌的肉,又来一口冰得正当时得啤酒,朋友发出了舒服的叹气声。
最后吃的是兔脑,绵软的,比果冻要紧实,比豆腐要入味,香糯粘牙。所有的压力都在这一口灵魂之味里消解。
一顿酒下来,不知道醉人的是酒,还是麻辣的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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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桌上,能和花生分庭抗礼的,大约是另一个豆类大户——蚕豆。
油炸蚕豆,便又是另一种滋味了。黑铁一样的豆衣裹着黄金的豆子,本来已经极有味了,又在外层沾一点雪花样的盐粒。街头的老爷爷,真牙已经不多了,还是喜欢在门前就着油炸蚕豆喝小酒,一边喝,一边下象棋,直杀得如有神助。
等到车炮直捣黄龙,嘴里的蚕豆也磨得差不多了,他抿上一口酒,露出胜利的笑容。
在安徽,老乡们在席上喝得觥筹交错。腻口的大菜退了场,筷子一伸,便夹了一块色泽如枣,甘香油润的红豆腐。
金寨的红豆腐并不单用黄豆点成,而是用猪血、猪肉,伴着白嫩的豆腐,先捏成圆馒头的模样,晒干后再挂在灶头,任它在烟熏火燎里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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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时候,把红豆腐切成薄片,乍一看,浑似腊肉模样。用小葱红椒爆炒出香气,蛋白质的芬芳熏染过每一位酒徒的口腔,零丁的肉粒又增加了颇有趣味的口感,虽然叫豆腐,但依然满嘴肉香,比吃肉还滋味。
菜浓,酒香,越喝越快活。
肥肠,以饱满的脂肪而饱受酒客们的喜爱。而最喜欢肥肠的地方,大约是江油。
哪怕是遇上地震,美食家陈晓卿还是放不下一碗红汪汪的江油肥肠,吃光了,才想起来要往外跑。
两三厘米一段的肥肠,干煸有嚼劲,凉拌清爽。更妙的是一碟红烧虎皮肥肠,肥肠炸出了蓬松的虎皮,吸饱汤汁,一口一段,红汪汪的油在沾唇的一刻就已经把食欲推向顶峰。
酒桌上的人,甚至于什么也不必问,上桌时皱起的眉头,都会被酒和滴油的肥肠填充得舒展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