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柴焘熊
又到了新蚕豆大量上市的季节。五一期间，看着菜市场里堆得满摊都是的蚕豆，看着主妇们满袋满袋地购买，不由也引起了自己肚子里的馋虫，想着也要购买回去炒青蚕豆吃。
说起炒青蚕豆，那可是许多人心中一个挥之不去的乡愁。记忆中，小时候的春末夏初，它是乡间百姓餐桌上一道普普通通的菜肴。说它普通，因为这个季节，几乎家家户户顿顿吃饭时都有这么一大碗。
一直以来，我以为蚕豆是一个本土物种。去年在拼多多上购物时，见四川云南那里称蚕豆为胡豆，心存疑惑。一查资料，果然，两千多年前，它随着出使西域后回归的张骞，爬山涉水来到我们国家，落地生根。很快它就成了我们国家一个不可或缺的物种。年年深秋初冬时分，人们在凛冽的寒风中把它种下。经过开春后的猛长，一到四月底五月初，又鲜又嫩的蚕豆就开始上市了。碧绿的颜色看上去赏心悦目，人们称其为青蚕豆。
烹饪青蚕豆其实并不复杂。剥好籽粒，洗净起油下锅，急火翻炒几许，撒上葱花，洒点胡椒粉，就可以热腾腾地上桌了。它油汪汪勾人食欲，碧绿绿引人眼球，香喷喷惹人口水。不管是否烫嘴，人们都会一筷连着一筷搛个不停。入口的那份酥嫩，那份香糯，那份软中带沙，真令人欲罢不能。一些爱喝崇明老白酒的男人，更是把炒青蚕豆当作下酒的佳品。一粒伴着一口老酒，非喝上几茶盅才罢休。
当然，炒青蚕豆时如果再加上一些乡间百姓春末腌制的雪里蕻或尬菜的水盐齑，那味道就更顶级了。蚕豆的清香，盐齑的鲜香，胡椒的异香，葱花的奇香，真叫鲜味杂陈。
炒青蚕豆不但是大人们的最爱，小孩子也十分钟爱。记得我们小时候，在桌子上和大人一起吃好了炒青蚕豆，还余兴未败，会从家中洗镬子的洗帚上扳下一根细竹丝，用它串起一粒一粒青蚕豆，到外面边和小伙伴玩，边比试谁家的炒青蚕豆好吃。最令人难忘的是一个名叫小象的同伴，是个独生子，他妈十分宠爱他，会挑出籽粒大大的、饱满的青蚕豆，用缝衣服的引线，将它们串在线上，两头打结，挂在他的脖子上。在出来和我们一起玩时，什么时候要吃了，就拉下一粒两粒丢到嘴里。他的这副模样，真让我们眼馋死了。
对于青蚕豆，自以为从小到大吃惯了，再了解也不过。前几天和人聚会时，听人说起，他们去贵州旅游时，竟然还吃到过连蚕豆荚一起炒的新鲜蚕豆，特别绿亮，特别香嫩，真让我领略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阳光明媚的四月底五月初属于蓬勃生长的万物，更属于碧绿生青的蚕豆。民间谚云“青蚕豆好吃不过十八顿”，意思是它嫩绿的时间短，很快就会变老，要吃得抓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