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剪不断的乡愁》里,琼瑶女士曾这样说道:“我情系四川,怀念泸南”。
琼瑶女士说的“泸南”,就是泸州的“泸南中学”,但并不是指今天的‘泸南中学’,而是指江阳区分水岭镇常乐寺村的常乐寺——泸南中学旧址。
(‘泸南中学’的旧址,原来有三处:而常乐寺,是仅存的一处。)
现在,我们说的‘泸南中学’,是江阳区库房街的校址。但其实,现在的‘泸南中学’,只是几经变迁之后,追本溯源沿袭了原来的校名,并不是琼瑶女士所怀念的“泸南”。
那么,被琼瑶女士所怀念的“泸南”到底是啥样子呢?
怀揣着好奇,我们踏上了“泸南中学”寻踪之旅。
从泸州开车,导航江阳区分水岭镇的常乐寺村,大约需要40分钟。
车程不长,沿途风光甚好。
一条弯弯曲曲的乡村公路,穿过一个又一个小山丘,延伸到远处;公路两旁散落的农舍,大多都已建成楼房,周边围绕着葱郁的树林、竹林;一些农户住家养的鸭子,三五成群,在稻田里游来游去,偶尔发出“嘎、嘎”的叫声,打破山野间的宁静;大片的稻田里,残留下来的金黄色稻桩,在收割完毕后又发出新的稻穗,黄黄绿绿,点缀其间,为这初冬时节,带来一派生机。
在通往常乐寺的乡间公路上,有一幢白色的楼房很显眼,它前方是一口池塘;在房子前有个岔路口,路口立有一块指路标识牌,顺着指示方向再往前一点,就是常乐寺。
现在的常乐寺,门前原本的操场被挖断成两部分,公路从中央穿过;断开的操场,在路两侧形成两个低矮的小山丘。
公路左侧的山丘上,一棵高大的梧桐树,遮挡了视线,而残破的校门则掩藏在树后,稍不留意,很容易一脚油门就开过了。
在泸州,有不少寺庙或道观,都曾经改建成学校:比如悠游宫,比如常乐寺。
常乐寺,始建于清乾隆年间。在改为“泸南中学”之前,这里是寺庙。据说,当时改成学校之后,每间教室里都还有菩萨塑像。
创办这所学校的,是泸州人刘国瑞先生及其夫人袁彬女士。
1944年,刘国瑞先生根据党的指示创办了泸南中学。当时的泸南中学,表面上是一所学校,实际上是开展革命活动的隐蔽基地和联络据点。后来,学校迁址到泸州忠山的三官寺,于1950年停办。
从公路左侧的一条小石板路往上走几步,就是原来的校门。高大的校门上,雕刻的字体,都已经风化剥落,只有一个“南”字还清晰可见。
门前的台阶,已经布满厚厚的青苔,一些枯黄的树叶散落其上,只看一眼,一股萧瑟感迎面袭来。
顺台阶往上,门前第一排台阶上,摆满了菊花,已经干枯。这些菊花,不知是谁,何时前来祭奠而放。
门口两侧的墙上,立有文物保护的标志。
校门两侧,围墙上方的装饰图案,已经分辨不出内容,倒是有几株野生的藤蔓,将枝条从围墙里面伸了出来,垂于一侧。
时光飞逝,今天的常乐寺,只能用破败不堪来形容,里面完全看不出寺庙的样子,也看不出当初教室的模样。
大门的木门底部,已经腐朽,一把铁链锁,象征性将门锁住。
门内,堆积了厚厚的枯叶,四周野木横长,杂草丛生。
位于中央的屋子,还有一点点房屋的样子。木质的阁楼和窗户,虽然看上去年代久远,但在旁边树叶、荒草的衬托下,却愈发显得萧条。
从楼下往里走,只有左手一侧的厨房,还保留着当初的样子,灶台完整,只是被烟熏得漆黑。木格子的窗户,布满灰尘。
土质地面,到处坑坑洼洼,四周尚存的泥糊墙面,大多数底部已经脱落,只剩下夹在里面的篾条,穿过这些篾条,依稀可见屋外的田野。
再往前两步,就无法继续前行了。
其余的房屋,只能用残垣断壁来形容,屋顶均已消失不见,墙面主体只剩一些木头和柱子,横七竖八地拦在来客面前。
四周都是比人高的树和杂草。
泸南中学旧址——这里,除了外围的围墙,原来的样貌基本都已消失。但它曾经存在的意义,绝不是‘有名人居住过’这么简单。
校门外,台阶上一字排开的干枯菊花证明:至少还有人,记得这个地方曾经存在的意义。
也许,在岁月的变迁中,有些地方,注定要慢慢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但那些曾经为革命事业抛头颅、洒热血的人和事,却将永远被人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