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你擎着一炬璀璨的火焰,向我走来,用红色强调你的热情。于是,我开始尝试奢侈,我肆意挥洒着歌声与欢笑,我用所有更加热情的发丝,编织着一个华美的梦的花篮。
夏季里你来了。笑盈盈摘下一片绿叶想送给你,蓦然回首,你已走远。
你从哪里来?又向哪里去······
自你走后,重拾记忆,总觉得记忆中的桩桩件件像一题题不成立的方程式,演算之初,就已注定了无解的答案。过去像梦一样在心中装订成册,不变的相思成了永恒的封面。昨日足迹濡染的优美情节,羽化为今天痛切的凭吊。
再也无法阔笑在风中,无法接纳骤然而来的伤痛。我的风铃因你而哑然。葳蕤的希冀,青翠的憧憬,如今都碎成一地漂泊的秋声。
重温孤独,任浓稠的黑暗沉重地包围我,任惆怅如波,一浪一浪拍上心岸。何人知晓,那声诱我而来的鸽哨今安在?凝视地平线上残阳泣血;看孤鸿瘦长,一道一道切割苍天;看山路弯弯,一座一座爬过山岗。纵使在炎炎夏日,也疑惑这是一幅水墨秋景,添一笔便寒风迭起,吹散空中的游云,渐去渐远,就像你飘飞的诺言。
自你走后,整理相思,总觉得相思树叶上的脉络是一条条通天的路,可望而难行,尚未起步,脚下已是断桥。难道有许多精彩的歌只在梦中南来北往?难道有许多的梦只在天外聚散离合?······
曾经多少次,午夜的月光照彻我的相思;我想你,我呼唤你的名字,然而你无情的宁静却告诉我:你不愿意。
无数猛兽狂奔在我心上,旋转的天地使我眩晕······我的爱!如果你需要,我愿顺着光线走回起点,甚至走到另一个大火熊熊的星系,去乞求百年的燃烧,去证明尘埃的重量、流云的长度,证明亘古不变的凝固的“曾经”。梦呓中全是你的名字,然而我又清新地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这种复杂而又充满矛盾的心情,无论多么细致的文字都无法诠释。
爱你,这就是一切。这爱酷热地压在我的胸口,强大如永恒,庄严如死亡。
只是,我失落了与你对话的语言,我的热切的祷告,我的哀伤的呢喃,全都不能把你唤醒。
全都不能把你唤醒。
语言逐渐憔悴,沉寂在我颤抖的唇边。我在夜风中走,咀嚼着夜的苦涩,倾听如歌的行板。问几多杯中酒香正浓,几多杯中茶色已淡······
自你走后,检阅人生,总觉得人生是一本过分沉重的书,非坚韧不能卒读。一如在日子与日子之间嵌入几段记忆作为路标,我在书页间夹进了两片相思树叶,以今日的枯黄,祭奠曾经的葱郁。回望来时的路,路边的风信子依然摇曳着我不悔的真挚,无怨的祝福。
收拾起断弦的竖琴,锁进尘封的岁月,将我心中属于你的缱绻情愫飘落成清明雨,浇洒落叶的菩提,完成最后的祭祀。伫立岸边,等待生命的诺亚方舟,载我去寻找那支刻了我名字的笔,续写今日雨夜的断章;珍藏了枯萎的相思树叶,让我再找寻生命中那束千年守望的百合。